“婶儿,您可甭害我,一人过没牵没挂自在。拖家带口的想干嘛都不方便。”
“哟,你还想干嘛?娶媳妇儿碍着你什么了?”
“碍他风流呗。妈,老胡可不像我们孩子爸这么稳重踏实,是个地地道道的浪荡公子。一天没浪荡够,一天不能跳进婚姻坟墓。咱的好心眼儿在他那儿就是害他。”
“弟妹,你这话我怎么这么不爱听呢?合着全世界就你们家老安好?”
“那可不,不然能是我孩子他爸?”
安太太俏鼻一扬,挽了安睿手臂,别提多骄傲。
“得,你们一家子捏一块儿挤兑我,我斗不过躲还不成么?叔儿,婶儿,我还得带我这弟弟回去补课,先走一步哈。回头上家看您二老去,拜拜。”
胡六万前脚拽着莫楠匆匆忙忙走了,安太太后脚附在安睿耳边悄悄话:“那孩子不是老胡新欢吧?这老胡,越玩越没溜儿,我说他咋不结婚,敢情好这口儿。”
“你懂什么?别胡说。”
“哎哟,知道老胡是你发小儿,你向着他,我不说了,行不?老胡玩得再怎么出格,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老公好顶什么都强。”
开门扶安太太,安睿扫一眼刚刚驶离的胡六万的车,隐约瞧见莫楠靠在胡六万肩膀上。
安太太显然也看见了,给安睿使了个“你看,我说吧?”
的眼神,安睿的脸色蓦地沉了。
追求
【围脖——以为落空。】
莫楠以为下班回家会看到安睿,到了家希望堕落成失望。灯未亮,人未归,黑漆漆冷清清,还是他一人。
短信安睿,问他过不过来。迟迟得不到发送报告,想是业已关机。那么,也便不用问了。
等莫楠再挂出笑容,已置身酒吧当中。刚喝了一杯酒,就有人过来搭讪。人倒是幽默,可惜说得全是下作笑话,开腔即是黄。莫楠却也不在意,他要的就是伴儿,就是有人捧着他、逗他开心。
今天喝酒喝得慢,男人口水几乎喷满了面前的桌面,莫楠的脑子还是清醒,反复回放安睿和太太恩爱的画面。
安睿是疼惜太太的,他想。不然,安太太不会一胎接一胎怀孕这么多次。温存体贴、小心翼翼,是他在安睿那里鲜少体验过的。既是如此,他又算什么?约莫也仅仅是打发无聊时间的玩物,不需要尊重不需要自由,说话都要受限。亏他以为这些是安睿重视他的方式,原来不过是他蒙蔽自己的方式。那么,他还留在安睿身边做什么?总要离开的吧?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一直时刻待命?
离开了,要去哪里?除了安睿谁还要他?不喜欢他不在乎他,总归是要他的。像他这种贱骨头,这样便够了。反正,他也没多喜欢安睿,不是么?
就算喜欢过,也不要再喜欢了,他不能喜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贫困得除去这副躯壳再付不出任何,又岂经得起损失?
男人的低俗笑话还在继续,莫楠失了周旋耐性,想要直奔主题,男人抢在他之前露出自得又自以为神秘的笑容,将个小纸包塞入莫楠手里。
莫楠打开看,是两粒蓝色小药丸。
“这可是助兴的好东西,吃了这个保管你爽到什么都忘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出没这些场合这么久,乌漆嘛糟的事情见多了,这小药丸是什么玩意他清楚得很。
男人像个神棍,一遍遍施咒:吃吧吃吧,吃了你就能快活,苦痛全消。恶毒的咒语生出无数长有吸盘挂着粘液的爪子,向莫楠伸展,要将莫楠招引至毒魔麾下,受其掌控。
莫楠此刻咬得就是忘却一切的快活,毒不毒的不在乎,在男人的催促蛊惑下,捻起小药丸往嘴里放——
“跟我过来。”
横空出来一只手,捉住莫楠给自己喂药的手,将莫楠拽起,药丸就此抖落,蹦到地上,光线太暗已然看不见。
“你是个什么东西,捣什么乱?”
男人阴谋未能得逞,恼羞成怒蹿起来,向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发难。
“我是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他的东西可以让你坐牢。”
多管闲事的程咬金给乍毛男人一个清风拂面般的笑容,带着莫楠离开酒吧。
黎昶原本喝了两杯酒要走,起身时却见小妖精进来,说不出来由地遂又坐回原位,悄悄关注小妖精的行径,进而发现男人诱惑小妖精尝试毒品。不管出于对毒品的厌恶,还是对小妖精的怜惜,便站出来制止。
按他的标准,放纵可以,发泄可以,为寻求刺激毒害自己一生不可以。别说是和他热血沸腾翻滚过的小妖精,就算是陌不相识的孩子他也不会袖手旁观。所以,他有些生气,气小妖精年纪轻轻不知节制,作贱得太过火。
“那种东西是能碰的么?碰了那东西这辈子就完了。你年纪不大,可也足能辨别是非,道理还用我讲么?再怎么不自爱也要有个分寸。”
“都是下地狱,一层和十八层有什么区别?”
莫楠用温婉的笑容叙述着嘲弄,目光胶着在被男人握住不放的手上,觉出似曾相识的暖意,仿佛感受过这只手在自己肌肤上游走,撩拨出一丛丛火苗。
或许吧,他迷迷糊糊和太多人睡过,记不住,懒得记。
“小屁孩一个,哪里来得这种想法?不过就是失恋,又不是天塌地陷,有什么了不起?何必自甘堕落?”
“失恋?我……跟你睡过?我这样跟你说的?”
“不是失恋?”
黎昶刻意跳过睡没睡过的问题。
“是,是啊,我失恋了。”
莫楠轻轻笑着,好像哪怕再多笑深一分,心就会碎裂。“你要安慰我么?你来安慰我,好不好?”
轻轻带着眼前这个英俊男人的手摇晃,撒娇似的恳求,眼中泛出泪光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