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权御史中丞李定。
7月2日。
上札列数苏轼四大罪状,句句紧扣着苏轼怨望和谤讪的对象都是皇帝,富有挑拨性。
神宗果然被激怒了,下旨道:“送御史台根勘闻奏。”
于是太常博士皇甫僎驰驿赶往湖州,逮捕苏轼到案。
苏轼5月2o日刚到湖州上任,7月28日就被御史台的吏卒逮捕解往京师,在任仅两个月又八天。
逮捕当日。
皇甫僎带了两个台卒直接闯进州衙,秉笏立于庭下,两个台卒左右夹侍,白衣青巾,顾盼狞恶。
全衙人心惶惶,苏轼是个文人,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直到看到皇甫僎带来的台牒,现只是寻常的追摄行遣,只是皇甫僎故意那样威吓他们。
苏轼被绑了绳子带出郡署门,家人号泣跟了出来。
据说当时“顷刻之间,拉一太守,如驱犬鸡”
,很是凄凉。
苏轼的妻子王夫人带着一家二十余口,前往南都苏辙家寄寓,苏轼身边只有长子苏迈跟随。
8月18日,始入台狱。
据说御史台的监狱非常狭小逼仄。
苏轼自己记述(《晓至巴河口迎子由》诗),住在里面,一举手,一投足,就会碰上阴湿粗硬的墙壁。
仰起头来,屋顶上开的一个天窗,还不到一片席子大,整个囚房,就像一口百尺深井。
这位名满天下的诗人,就蜷缩在这个不见天日的井底,生死未卜。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等待别人宰割。
苏轼八月十八入狱,二十日开始问案。
苏轼初供:“除《山村五绝》外,其余文字,并无干涉时事。”
勘状指责他“虚称别无讥讽嘲咏诗赋”
。
于是御史台就移文有关地方的政府机构,向各关系人问证。
在这样严厉的逼供情况下,即使片言只纸,也都一一辑录。
以苏轼写作的丰富,像这样追根究底地夜以继日地勘问,简直就是“疲劳审问”
。
参与围剿的权御史中丞李定是主审之一。
当时满朝文武都不敢问及此案,也没有人敢和他说话。
据说有一天。
李定在崇政殿的殿门外,大伙儿一起等候早朝,李定忽然跟同列的官员道:“苏轼确是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