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太君叹了一口气,摆手道:“赶紧起宴吧!这宴会的两位正主都已经离府,送行宴又有何意义?”
听到宁老太君的话,春泽斋中许多少爷小姐眼中都多了些异色。
他们这才知晓6重山和6烽不知何时,已经离了府,眼中的神色有好奇,有不解,唯独没有不舍和担忧。
就只有6漪,低着头,仔仔细细打量着桌案上的玉纹,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两位正主走了,宴会许多餐食早已备下,于是也仍起了宴。
宁老太君似乎是不舍6重山离去,连连叹气,大约是觉得她已然年老,身旁却不曾有儿子侍奉,是一件可悲之事。
6琼坐在她旁边,乖巧的为宁老太君夹菜。
宁老太君看到6琼这般体恤她,眼中的忧愁才散去不少。
朱夫人哭红了眼睛。
6景猜测她大约不是为6重山落泪。
6重山已经许久不在6府,最近回来一遭却也整日待在雾林坡竹屋中,便是朱夫人也不曾见过他几面。
可6烽是朱夫人的骨血,自小便长在朱夫人身旁,如今6烽离去,她又岂能不担忧?又如何能舍得?
倒是钟夫人只是低头小口小口品尝着的宴食。
6景看到这样的局面,心中不由笑了笑。
这小小春泽斋!
竟有这许多百种人心!
府中大多数二府少爷小姐只顾吃喝玩乐,已然淡漠亲情,6重山和6烽离去,牵动不了他们一丝一毫的情绪,也许府中少了6烽这位二府嫡子管束,他们反而更自在了些。
朱夫人不舍、担忧。
周夫人一心向着报复6景,怨毒之意毫不隐藏。
宁老太君因6重山离去还心灰意冷。
钟夫人虽极为克制,6景却能够从她眼神中看到……她此刻是极高兴的。
6重山回府那一日,钟夫人便要借6景、6江扬威,她平日里就连6景这个一个庶子、赘婿都要提防,不愿看6景比6琼更出色。
对于武道天赋尚可,为人沉稳的二府嫡子6烽,钟夫人心里不知防备到了什么程度。
而今6重山、6烽俱都走了,钟夫人只怕卸去了心头一座大山!
她又如何能不高兴?
这时的6景心绪平静,饮茶之间观察着春泽斋中许多人的反应,只觉得这6府似乎已然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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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6烽要铤而走险,甚至拉下脸面央求我如有出头的一日,照应6府……”
6景心中暗想。
钟夫人目光却落在6景身上。
紧接着,她的声音传来:“6景。”
钟夫人语气平稳,唤出6景的名字。
宁蔷、林忍冬、6琼、6漪,连带许多少爷小姐的目光,随着这声音顷刻间就落在6景身上。
周夫人眼里酝酿这快意。
就只有知晓许多事的朱夫人,还沉浸在6烽离去的不舍中,似乎不愿理会春泽斋中的琐事。
6府长辈平日里根本不愿理会6景!
此刻钟夫人却在宴会之中呼唤6景,只怕并无6景的好事。
反观6景,钟夫人说话时正端起杯盏,想要饮茶。
钟夫人唤他,诸多目光落在他身上,6景端着茶盏的手依然极稳,不曾有丝毫晃动,甚至手上的动作也不曾停下,饮了一口茶,又将茶盏仔细放在桌案上,这才缓缓起身。
他来到堂中,向钟夫人行礼,动作一丝不苟,没有任何慌张。
钟夫人看着6景,竟觉得这6景的气度越来越好了,换做其他庶子,也绝不可能养出那一股沉着之气。
看到这般的6景,钟夫人没来由生出一股烦躁了。
她皱眉问道:“我听说你前夜一夜未归,昨日清晨归来时身上还带着酒气,你去那书楼才多久?又如何染了这等习性,彻夜饮酒不归,若是被旁的贵人们知晓了,只会说我6府没有规矩。”
宁蔷和林忍冬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尤其是宁老太君,也许是因为6重山的事而感到烦闷,听到钟夫人的询问,也当即冷哼一声!
宁老太君在6府积威深重。
随着她一声冷哼,这春泽斋中立刻就连动筷的声音都消失了,一片寂静。
周夫人也有些意外,她不知6景竟这般不知规矩,敢彻夜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