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扩音器里传来谢行愤怒的声音。
相较之下,森泽航语气平静得近乎冷硬:“我的所作所为都是符合合伙人章程的,我告知的义务已经尽到,其他的意见我可以参考,但没必要。”
“那我有理由质疑你作为合伙人和股东之一的身份,也有理由质疑你作为席执行官的胜任能力!”
森泽航冷冷反问:“我什么地方不胜任了?”
“你的决策和判断没有根据,可能会对公司的展和形象造成负面影响,这就是不胜任!”
谢行说,“而且你和姜远声是夫妻,利益冲突之下不应该完全由你做这个决定,这是不道德的!”
谢行这话说的已经挺重了,但森泽航只冷笑了两声:“随便你,你去质疑好了。”
沛诚在外头听得心惊胆战,同时也很意外原本森泽航和谢行互相掐架、看对方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归还是在一些共识下配合协作的,还从来没有上升到这个层面。但眼下的气氛已经称得上剑拔弩张,怎么看也不是日常斗嘴的范畴了。
听那两人十分不愉快地挂了电话,沛诚犹豫片刻,还是敲门进去,小心翼翼地问:“喝奶茶吗?”
森泽航抬眼看见他,满脸阴沉的云雨散了些,点头道:“谢谢。”
“遇到什么事了吗?”
沛诚语气故作轻松。
“没有。”
森泽航秒答。
“可是……我刚才听见了。”
沛诚说。
“啊……”
森泽航低头喝了一口奶茶,还是不老实交待。
“是不是因为我?”
沛诚直截了当地问,“让你俩闹矛盾了?”
“不是。”
森泽航干巴巴地答。
“又说不是……”
沛诚嘟囔道。
“真不是,”
森泽航叹了一口气,“这充其量只是万千导火索之一吧。”
经由森泽航的解释,沛诚才了解到原来这两人在过去的几年里,从公司展理念上已经产生了根本性的分歧。这不是工作方法的差异,也不是性格的不合,而是原则性的不统一,并且谁都说服不了谁。所以其实二人平时工作除了常规的、无可避免的会议之外,基本没有交流,之前谢行没有出现在他们俩的婚礼上,也根本不算意料之外。
森泽航已经在为公司物色新的cTo,只因谢行的理念和他对基尘的设想实在不相吻合,导致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产品开在内部面临了诸多阻碍,进度十分缓慢。这也正是为什么基尘4。o面试已经是2年半以前的事,到现在还没有新的迭代面世。
“不管外人把基尘吹得多么天花乱坠,但我自己心里很清楚,从2。o到4。o的迭代其实都没有什么本质性的技术飞跃,全因最开始的雏形搭载很有前瞻性,但目前这一点专利红利也要吃光了。”
森泽航抱着马克杯站起来,走到书柜前上面摆着他、谢行和李汶当年的一张合照,“我和他反复强调了很多次,这个时候必须要打开思路、勇于创新,不应该在现有内容上再做加法了。因为开源社群强的开能力,基于现在的框架已经做了最大化、最极致的衍生模块开,没有什么空间再做拓展了,即使有也是画蛇添足。是时候要以解构的方式对其进行拆解,只留下最必要的内核元素,尝试新的道路。”
“可是谢行不认可吧。”
沛诚道。
按照这个世界的走向,他不难想象三人创业初期的景象因为李汶是天马行空、想象力丰富的类型,森泽航又敢想敢做,还不差钱,所以谢行这样一个角色的存在就显得十分有必要。他懂技术,行事作风偏保守谨慎,有时候甚至有些古板偏执,对于另外那二人是个不错的平衡。
但李汶原本一直充当着三人之间的润滑剂,自从他去世之后,森、谢两人能够维持这么多年的合作关系,双方应该都做了不少让步,但终究还是要走到尽头了吗?
“是的,总之谢行对此十分消极,我提了很多次都没有效果。”
森泽航说,“我也提了几个候选人,建议让他们成立单独的项目小组,甚至是子公司,带着团队到外面去独立进行研,可以不占用森久的资源和人。”
“他会觉得你要架空他自立门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