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是很嫉妒。我嫉妒你。”
仿佛不能擒住眼中的泪水,项莲生难过的把脸别向了另一边。那种比嫉妒更为深涩的情感,在心中翻腾如海。说不出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全部都淤积在心底,一直堆砌一直堆砌……久而久之,已经成为了一个泥潭,再没有坦白的机会了。
“所以,让我走吧。我想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项莲生再一次哀求道。
而对面的人——很久都没有说话。
项莲生在等待着,悲伤慢慢沉了下去,绝望渐渐浮了上来。是的,他太了解他了,真的了解……这样的沉默决不等于他在考虑,而是……
“我不会放你走的。别忘了,你签了三十年的约。”
对面传来的声音既平静,又冷酷——他是真正的帝王,他主宰一切。
他的声音同脚步声一起,步步紧逼而来:“如果你想要恋爱,你的恋人必须带来我过目;如果你想要结婚,结婚典礼必须我主持;如果你想要走,门儿都没有;如果你想要一副镣铐,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白筠庭终于来到项莲生的床前,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冰冷而又强硬的手势里,蕴藏着无尽的语言。而同时,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抚去项莲生脸上的泪水。
他的声音,柔软如春水。
“如果哀求无效,那就给一副手铐好了。”
“你可以试试,如何从我手中逃走。”
梦醒时分
每次我一想起三十年后我还能干什么,还来得及干什么。
就会如同恶梦般惊起阵阵战栗。
——项莲生by《莲生莲落》
那一天,白筠庭本来是想带项莲生走的,但他未能如愿。
院方一会儿说他的全身检查尚未完成,一会儿又说时间晚了无法出院结帐,总之处处使绊,事事为难,搞得白筠庭在住院处拍桌子大骂“这个人根本一点病都没有住你妈的院啊!”
可是他只是娱乐界的帝王,却不是医院的。医院照样甩出一副和蔼可亲的脸说——
“明天等主治医来再确定是否能出院吧。”
白筠庭一拳仿佛打进棉花堆里,愤愤不已的回到了病房。
项莲生坐在病床上望着他。
“好,你要玩,我陪你玩好了。你喜欢住医院,我也奉陪。”
白筠庭不怒反笑,搬个凳子在他床前眼对眼的坐下,“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项莲生保持着他一贯优雅而又平和的姿态,淡淡道:“你不要再去为难人家了,明天我会跟你走的。”
“你的话有人会信?”
“我这次是真的。”
项莲生抬起头来,用他那颇具迷惑性的表情真诚道:“我答应你,这次一定跟你回去。”
白筠庭踌躇了一下。说真的,他也不希望收一个反骨仔回去,离心离德,日后阳奉阴违无一日好过。但之前好话坏话说有一箩筐了,也没见他回心转意,这时伏软,真不知是何居心。难道真因为害怕打扰到别人,才暂时妥协,回去以后再接着斗?不过白筠庭是不惧这个的,只要给他时间给他机会,他总能用一些东西来打动对方——怕就怕,完全没机会。
(哪怕把你囚住也要留住你。)
怀着这样的心思,白筠庭不做声的拿来一卷纱布,一圈一圈缠在自己腕部,再一圈一圈缠上项莲生的手臂。
“非常时期,得罪了。日后我再慢慢给你赔罪。”
白筠庭如此相告着,项莲生点点头,表示听见了。他默不作声的接受了这一切,只是,在白筠庭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中慢慢出现了忧伤。
是夜。凌晨两点。
有人偷偷摸进了病房,来到项莲生的床前。
“莲生,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