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叹了口气,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亲娘萧莲,正在后头一瘸一拐走着。
她边走边用那双像是要吃人的眼睛,狠狠剜了云皎月一眼。
祁长瑾双眸蒙上一层冷意,眼底对于母亲的愚孝,也一丝一丝褪去。
以前他只顾着读书,一日也不见得能见上萧莲几次。
每每两人见面,萧莲对他从来都是温驯和善的样子,也从没有过像对云皎月一样的咆哮如雷和凶悍。
他一直以为萧莲是明事理的慈母,而云皎月是贪得无厌的悍妻。
毕竟萧莲每次见他,都要告诉他,云皎月在后宅里又犯了多少天怒人怨的大错。甚至抱怨祁家有这样的孙媳妇,简直是挖了人家祖坟才能遭到的报应。
可现在……
他突然发觉,自己以前对云皎月的成见有些深。这女人除了对他行事恶劣以外,似乎为人做事都很讲道理。
祁长瑾眉心微动了动,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
低沉的嗓音传入云皎月耳侧。
认真道,“我虽然并不喜欢你,但是我一贯认为,做人做事都得时时被规诫。”
“娘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祁家落难,三房都应该互帮互助。三婶娘为人和善,你送三房竹杯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很对。错的是娘,她不该抢昭昭的竹杯。”
“以后再有这种类似的事情发生,你只管像今天一样教育娘。不用担心我生气,我会站在你这边。”
云皎月愣了愣,耳畔尽是祁长瑾的气息。
真不愧是未来的首辅大人,果然心细如发。
她此前的确有在担心祁长瑾,不过担心的不是自己和萧莲闹太难看,会引他不快。
而是担心祁长瑾后续会不让她医治。
现在得了这便宜夫君的支持,云皎月心里豁然开朗,已经一点都不憋屈了!
以后萧莲要是再敢在她面前无理取闹,她就直接收拾她!
不知走了多久,队伍前头突然传来一阵躁动。
马蹄声踏踏不停,声音越来越近。
好一会儿,流放队伍才终于看见前头是什么状况。
居然有几十匹无人驱使的马!正疯了似的在山路中狂跑!?
人犯们怕被马匹冲撞,纷纷往山路两侧避让。
仅仅几个呼吸的间隙,疯马们就和人群擦肩而过,跑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地的马蹄印。
云皎月眯了眯眼睛,总觉得这个现象有些奇怪……
但究竟哪里怪异又说不上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受惊的马匹四肢粗壮没有额毛,看着不像是家马,而是野生的野马。
这时,之前被程二派往方县去买木质轮椅的衙役,跌跌撞撞跑回来。
他的帽子都被风吹跑,忙是捡起重新戴上,跑到程二面前。
上气不接下气说道,“程二不好了!这前头有虎群捕食猎物,咱们过不去,不如绕路吧?”
程二耷拉着脸,嗓音粗大,“这是去方县的必经之路!怎么绕?”
“咱们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眼看着十里外方县就要到了,即使原路返回,今天也回不了青州!”
程二强压下惊恐的心情,看了眼天色暴躁道,“而且天快黑了。”
“如果今夜我们在野外过夜,谁都不能保证除了虎群之外,会不会出现野狼野猪之类的东西。”
彻底束手无策,“这可怎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