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在前堂听到小厮来报,当即沉下了脸,与诸位大臣辞别之后,随着江氏归了家。
刚到了家中,便有仆妇上前禀报:“太师,夫人,四娘现在在露紫阁,要奴婢带去祠堂吗?”
萧澜陡然喝道:“去祠堂做什么!要脏了祖宗先人的脸吗?”
萧澜对待家中下人素来儒雅随和,鲜少这般呵斥人,现下这般模样将那仆妇吓得浑身激灵,忙不迭点头告罪。
江氏在回来的路上已是哭尽了眼泪,脸上的脂粉早被泪水浸花了,她红肿着眼睛坐在榻上,接过丫鬟拧湿的帕子擦脸。
院外不时传来竹笞鞭打皮肉的沉闷声,翠瑚听着那声音,浑身寒颤不止,哆嗦着身子跪在堂内中间。
“说!”
翠瑚面无血色,她不敢抬头去看太师阴郁的脸,只能垂着眼睛带着哭腔道:“奴婢本来是陪在四娘身边的,但是四娘说她的簪子落到了府中,让奴婢亲自回府拿,待奴婢折返回去后,才知道生了这样的事。”
江氏想起萧棠当时问萧茉的话,道:“可知是谁撺掇她的?”
翠瑚摇头:“奴婢只知姚家三娘来过几次,但是每次一来,四娘便不许奴婢在屋中陪侍,但是,奴婢在门口偶尔会听到一些话……”
“什么话?”
翠瑚惶恐地垂下头,说:“四娘和姚三娘经常会提起祁王殿下……奴婢听不清明,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到四娘说……说让姚家三娘帮她见……见祁王殿下……”
翠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萧澜的面色却越黑沉。
萧茉被捆缚在院中的长凳上,已经被打得浑身是汗,口里塞着的湿布堵着她的哭叫,她冻得手脚青紫,无力挣扎。
萧澜仰头看着窗外飞雪,眼睛通红,下巴上的胡子轻轻抖动。
他长声一叹:“如今脸面不可保。”
他透过窗户看了萧茉一眼,话却是对着外面的仆妇说的:“不许留情!”
翠瑚身旁跪着的冯姨娘闻言放声大哭,再无往日的软弱知礼,跌撞着爬到萧澜脚边磕头:“不要啊,家主饶命啊!茉儿也是一时糊涂,她会改的,真的会改的!”
“改?”
萧澜瞧着冯姨娘,怒声道:“如今萧家颜面已失,晚了!”
说罢扯开自己的袍子,绕开冯姨娘。
正欲出门,却见门外有丫鬟掀帘进来,道:“太师,夫人,有宫人来宣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