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这一天玩累了,找招待所的路上就睡着了,全由季云喜走哪儿抱哪儿。
他抱着孩子拿钥匙上楼,走到一半,徐璐还在前台站着。
“你家男人都上去了。”
老板娘挤挤眼睛,这男人挺实在的,掏钱抱孩子拿钥匙,女人啥都不用做,跟着就行……不像她家那口子,油壶倒了都不见扶一把。
徐璐脸色纠结,这最后一间房,怎么住啊?
她是真的不想跟他再滚雪球了,但……总不能带着宝儿睡大街吧?
早知道那天就该好好的住病房里,他就不会塞存折,关系就不会这么尴尬……现在又不爽,又不敢得罪。
骑虎难下。
徐璐硬着头皮,四楼只有一间房门是开着的。
宝儿躺在大床正中央,被子盖到小胸口,面色红润,呼吸平缓。
季云喜背靠门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肯上来了?”
听见脚步声,他也不回头。
徐璐嘟着嘴,气鼓鼓的“嗯”
一声,打量起房间来。
这虽然叫“招待所”
,但布置得挺好,窗明几净,有两个五十公分宽的皮沙,还带独立洗漱间。推开小半的窗子,带进清新的空气来,整个屋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清爽干净。
怕风吹到宝儿,她过去把窗户关小一点。
手刚放上窗沿,另一只大手也放上来。大手的主人似乎也是一愣,没想到会这么巧。
徐璐立马被烫到似的缩回去。
季云喜面不改色,把窗户关小了……仿佛刚才的一瞬间只是她想多了。
她不自然的打个哈欠,“宝儿跟您睡吧?您放心,他很乖的,不会尿床,也不会蹬被子。”
季云喜不出声,皱着眉头看她。
“我……我就睡沙。”
他的目光太灼人了,徐璐不自在的找借口,仿佛在使尽浑身解数的说服他,也说服自己。“沙短,我个子矮,正合适……以前在家我就喜欢睡沙,比床舒服……我睡觉不老实,老爱打呼噜……”
季云喜突然笑起来,眼角纹路拉得细细长长的,有夕阳的余晖顺着纹路撒进来,仿佛整个人都会光。
“啊喂,你笑什么?”
徐璐有点呆,又忘了要尊敬大老板。
“我知道。”
“知道什么?”
季云喜又不说了,但睡不睡沙的事,徐璐倒是想不起来再问了。
她实在是玩累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季云喜指指床,说:“睡吧,我要出去。”
见他果真出门了,徐璐才放心的爬床上去,脱了外衣跟宝儿并排躺一起。
季云喜人是出来了,却不知道能去哪儿,能做什么。
云安市作为一个在全国都有名气的边贸城市,比宣城县又不知道热闹到哪儿去了。天还没黑,红灯绿酒就开始喧嚣起来。
街边不少肤色黑黄的女人,穿着短裙,黑丝和厚底高跟鞋,见他独自一人,纷纷用蹩脚的普通话说“欢迎光临”
。
季云喜目不斜视,找到一家喷香的店面,是川渝火锅店,他把位置记下来,又66续续的找到两家,比较下来,选定一家最干净的。
等再转回招待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轻手轻脚开了门,里头果然黑漆漆的,要不是还有一大一小的呼吸声,他都以为他们趁自己不在跑了。
嗯,没跑就好。
他把灯打开,徐璐被光线刺激到,悠悠转醒,以为是舍友开的灯,长长的哼了声,“怎么这么早就开灯,人家还没睡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