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是知道了吧?!
虽然她没告诉他,但消息本来来源于萧伦,他长在萧家,若从别的渠道听到什么闲话,不是不可能的事。
让提灯的白芙避远了些,许融试探着道:“二公子,你不要多想——”
“我多想了又怎么样?”
萧信的声音忽然冷了下去,却不是冷漠的那种冷,而是——好像他自己受了什么欺负一样,又撑着不肯认输,“许你看我,不许我多想。”
许融:“……”
她意识到他们闹了个南辕北辙,瞬间松口气又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替他操心得不行,他倒好。
“二公子,你还是好好念书,”
她将错就错地道,“后面路还长呢。”
萧信闷闷地道:“我知道。”
许融见他不曾起疑,倒也放心了,至于他误会的那点心思,她觉得不着急,既然拖了这么久,再拖一拖也不妨。
还是把他的身世落实了比较重要。
虽然今晚萧侯爷的反应有点不对,但许融也记得,太子妃荐来的于大夫曾说过,看不出来萧信竟是早产的……
且说阮姨娘的那个提议在萧侯爷果断阻止之后,就此终结,但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却由此带来了另外一些问题。
与许融没什么关系,是萧夫人出手了。
叫宠妾真爱扎在眼里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了她恩衰爱弛的苗头,萧夫人怎么忍得住不上去踩一脚。
这时候,萧夫人又将萧珊丢在一边了,各种针对全冲着阮姨娘本人去,把她的半月一请安变成了每日一次,将人拘到面前来,叫她打帘摆饭,权当个通房丫头使。
阮姨娘在萧侯爷的护佑下,多年来养尊处优,哪里吃得了这个苦,偏偏萧侯爷公务忙,连着小半月没进后院,只歇在前面书房,阮姨娘想告状也找不到人,熬得人都清减三分后,才终于逮到了萧侯爷的身影,脱离了苦海。
惯例又是早上,萧侯爷在落梅居歇了起来,来寻萧夫人说话,或者说,替阮姨娘出头。
许融等在外面,开始没听见他们说些什么,直到萧夫人急了,声音变得尖利,传出屋外:“——先奸后纳的货色,一把年纪,亏你还当个宝!”
萧珊恰在这时来了,将这一句听得真真的,她脸色本来就有些不好,这一来,由白转青,安也不请了,掩面掉头而去。
许融本来还不十分确定是骂阮姨娘的,这一下,不问自明。
但是——先奸后纳?
这个词所能包含的含义太丰富了,其中就有许融所需要的。
在正院里不好说话,好在萧夫人跟萧侯爷吵着架,也没空搭理子女们,很快就传出话来,叫他们各自回去。
一回到小院,许融就忙问了萧信:“我才听太太说那话,阮姨娘在外面就跟了侯爷?”
萧信怔了一下,道:“嗯。阮家出事后,太太一直不同意阮姨娘进门,外祖母也不同意,父亲不便硬来,将阮姨娘在外面安置过一阵子。”
“那大姑娘——?”
“我小时听人说,是在外面有的。只是父亲怕关碍到珊姐儿的名声,总不许人提起,后来,珊姐儿渐渐大了,从前那些事,也就没人说了。”
萧信道。
除了一个萧夫人,她气急了想起来要说,萧侯爷堵不住她的嘴。
许融慢慢点头。
很好,萧珊的嫌疑进一步扩大。
萧信不过是个早产,她根本就是在外面怀上的,怎么怀,就有的说道了。
许融沉吟着,她觉得暂时挖到这里也够了,一来如此的话,萧侯爷知情的可能性随之大大提高,那她要去揭萧珊身世,直接对上的就是萧侯爷;二来,万一萧侯爷不知道,那她寻根究底就是将萧珊往死路上推了,虽然萧珊打许华章的主意叫她不悦,但她们毕竟没那么大仇。
阮姨娘给不给萧侯爷戴绿帽子,跟她又没影响,她不过要确认萧信安全。
“你问完了?该我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