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顶,小路翻过山脊向山的背面蜿蜒而去,“远上寒山石径斜”
说的就是这样的小径吧?不知道白云深处是否也有人家?
一路向下,竟真的看到一位着青衫的清瘦剃度老者,脚踩芒鞋,正蹲在一处约25平方米的青石坪前清洗衣服,身边放着两只桶,桶上横一根竹扁担,身后是间石屋。
雷彪走上前,清咳了一声“师傅,我们三个路过这里,有些口渴,能不能借一些水喝?”
老者站起身,约六十七八岁的年龄,1。7o米的身高,精神矍铄。老者开口道“有的,施主,请屋里坐。”
老者把洗好的衣服,晾在身旁一块平整的大石上,一行四人进了屋。屋里一桌四椅、一几一床,靠墙处有一蒲团,蒲团前一张矮几上放着一只木鱼。
老者从茶叶罐里倒出一些茶,看形态便知是茉莉花,给三人泡了一壶茶。
雷彪看见屋内没有一件电器,甚至连电灯都没有,便问“师傅,这里没有电?”
师傅笑着回答“没有用电的需求,要电做什么?”
说着话,师傅已经拿出三只白色小茶盅给三人沏上茶。四人围桌而坐。
雷彪说“那水从哪里来?”
“从山下挑上来。”
老者有问必答。
从山脚到山腰足有一里多路,挑着一担水,可见老者足力非同寻常。
“老师傅我们是上山的香客,今天路过您这里也算有缘,能请教您几个问题吗?”
雷老二忍不住好奇。
老者说“施主,请教称不上,最多算闲聊。”
偏偏雷老二认定隐居在这里的一定是世外高人,于是他抛出了比较刁钻的问题“师傅,您能给我相个面吗?我想问问今后的运势。”
老者微笑着说“施主,如果人的一生有定势的话,又怎是我一介肉体凡胎能够知道的?人生随缘,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终会去,‘事来而心始视,事去而心随空’就好。”
雷老二还是不甘心,又问道“师傅,刚才在大殿,庙里的师傅建议这位叫雷彪的施主改名,不知师傅有何高见?”
说着他指了指雷彪。
雷彪伸手想拦住雷老二不要再问,隐居在条件这么艰苦的环境里,远离世事纷扰,一定有一颗不屈于世俗的心,他希望他们的到来,不要冒犯到老者的清净。
老者望了一眼雷彪,合十道“佛家讲‘一念向善,一念向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万物运行有规律,区区名字怎能承载得住人性善恶?人生无常,心安便是归处。”
雷彪向老者合掌感谢,本就不信命的雷彪,这下彻底打消了他改名的念头。
临走,雷老二又掏出卡准备刷,老者淡淡一笑“施主,若要布施就捐到殿里吧!南无阿弥托佛!”
雷彪说“师傅能不能把您的电话留给我。”
师傅合掌抱歉“出家人万念皆空,没有电话。”
雷彪问道“请问师傅法号?”
“在下行痴,萍水相逢,还请施主保重。”
离开行痴师傅太阳已经完全落到了山背后,雷彪一行三人往山下走去,再回头看时,石屋、小坪都成了远处一个模糊小点,在半山腰的薄雾中若隐若现。
若干年后,国家整治佛堂寺庙雷老二打电话给雷彪“还记得那个智嗔吗?那狗日的,是个骗子,旅游公司承包了那个寺庙的经营权,随便请了个人来演的,有老婆有孩子,跟公安户籍警都有交易,一个短信,咱的信息他全知道,怪不得那么准。这些狗日的,没少骗老子钱,开的车都是雷克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