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呜咽,午后的阳光竟有些凄凉。“是我们害了他。”
楼倾岄别开脸,表情沉重,“若是我们不阻拦,让他去后山,或许他就能拿到解药,或许他就不会死。”
“不会!”
单解衣坚定的摇摇头,“那人连此事与‘桃花琴’有关都未告知他,可见对他防备之重,又怎会容他活在世上,就算他去了后山,那人也不会出现,死人是永远不会出卖秘密的。”
“那日酒楼上的‘无色散’,今日他服用的‘落魂丹’都是制药大家‘百魅堂’公开出售的药,查不出来历。唯一能判断的就是,这种药一两金一枚,能买得起这种药的武林中人,也绝非普通人。”
她手挥处,地上的黄土飞扬,堆积上林于千的身体,慢慢的拢成一个土包,“他是个豪杰,不忍他如此。也希望那人在看到有人埋葬后,会惊恐我们问出了真相而露出马脚。”
她牵上楼倾岄的手,叹息,“我们回‘定州城’吧。”
一切,越变越复杂了。无形中的那只手,比他们更快,更冷,这盘人为棋子的棋局,究竟谁赢谁输?正文我是当家的船在江中行,楼公子飘逸的从船舱中拎出个小食盒,宽大的青衫随风飘动,如仙似幻。“婆娘,吃饭拉。”
一句清扬,破坏了所有临风欲归的美感,他在船头随便坐下,朝着单解衣招招手。不是无钱雇不起船家,只是她不爱有人过于侵入自己的私密范围,而他亦是相同,难得的回程,倒不如看江水滔滔,两人亲密私语中度过来的轻松。听到这一声,单解衣忍不住的笑出声。看她在船头笑意慵懒的望着自己,楼倾岄眼波轻柔,“是不是没人喊过你婆娘,很舒坦?”
她扬着笑容,走到他身边坐下,看他一样样的从食盒中搬着菜,“是不是没喊过人婆娘,很新鲜?”
“有一点。”
他抿唇微笑,声音比这水波更清冽,“其实,还挺顺口的。”
她夹着菜送入口中,“其实,也挺顺耳的。”
楼公子得意的笑容更大,漂亮的眼中染满快乐,不语,只是望着她。“你做的菜?”
青青的笋丝,能尝出鲜甜的味道,绝不是一般酒肆里做菜讲究重口味的感觉。楼公子手指在船舷边摸摸索索,顺着绳索拉上一个小小的瓶子,“我就知道你能尝出来,看,酒都替你凉好了。”
手中杯子送到他的面前,解衣扬起打趣的表情,“当家的,倒酒。”
楼公子斟上一杯,待酒消失在她唇边的时候,手指点上她唇沾的酒渍,“既然我是当家的,理应是你为我斟酒才对啊。”
“菜都做了,倒杯酒也不为过。”
她的手又伸了出去,停在楼倾岄的面前。笑容中,他为她斟满,衣袖簌簌下指尖白玉,“我赌十两银子,你从来没这么喊过人。”
“我也赌十两银子,你从来没有大清早偷偷摸摸的做菜,就为了给一个人尝。”
她的唇沾酒红艳,凝着轻松。“这个……”
楼公子垂下眼睑,哼哼,“不赌。”
单解衣呵呵笑了,轻灵的嗓音飞在江面上,“倾岄,你知不知道,从未有人如此郑重的为我做饭。”
一句倾岄,楼公子表情僵了僵,眼瞳中一丝奇异的神采滑过,转而成了欣慰。她,是第一次如此唤他的名字。“既然大家都是第一次,那扯平了。”
他又悄然的抬起了眼,温柔浅浅。“为什么都是素菜?”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家伙在酒楼上可从来没少吃过肉。“肉食冷了不好吃。”
他轻飘飘的一句。她摇头,“这般挑剔,真像大家公子。”
“你见过混迹青楼的大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