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宿舍大门的时候,刘远很是深情的抚摸了自己的右腿,跟哄孩子似的:&ldo;亲爱的,你要争气,哪怕就今儿个一天呢,可不敢再乱动,乖。&rdo;刘远忙活的时候,郭东凯也在忙。他先是对着车镜练习了半天表情,以便在一会儿迎接刘远的时候能泰然自若;又闻了闻自己身上,以便确定没有旁人的香水味。郭东凯很急切,但他不希望这种急切被刘远看出来,那会让他觉得很掉价儿。郭东凯也有些心虚,但他又觉得这种心虚没什么来由,因为他并不存在为刘远守身的义务。做这些并不需要很多时间,于是郭东凯很快又闲了,而且闲得有些心慌。这样的等待有些难熬,于是他便开始胡乱的想,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儿。比如自己若是现在掉头离开,那么扑了个空的刘远会怎么样。是委屈的哭,还是气炸了的破口大骂。由此又引申出如果气炸了,那么再来一次该如何哄云云。郭东凯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刘远是随着熙熙攘攘离校逛街的人群一起出来的,郭东凯不用费力找,一眼便把人揪了出来。刘远似乎晒黑了一点点,没化妆的他这会儿看着,确实是个可爱的男孩儿了。郭东凯很喜欢这样,表里如一总是让人最舒坦的。郭东凯从车上下来,好整以暇的等待刘远走到自己面前。他露出个笑容,不热烈,但足够温柔。他觉着自己该说些开场白,来让这个重逢显得更富有感情,尽管那些话会让他的胃酸增多。&ldo;我……&rdo;郭东凯的话没机会说完,因为刘远已经走过来,满满的,给了他一个拥抱。不在乎丢脸,不在乎旁人侧目,刘远的拥抱就像这所青青校园,带着年少时光里特有的率真,和肆无忌惮。去他妈的低姿态!这小东西是被自己实实在在攥在手心里的‐‐郭东凯特想打电话让孟鹤来看看,最好再带个公证人。心忽然就踏实了,闭上眼,郭东凯开始享受这个拥抱。贴在胸前的脸蛋儿带着夕阳的余温,暖暖的,郭东凯闻到了男孩儿衣服上淡淡的肥皂香。是夜,久违的缠绵。郭东凯难得没用后背位,而是把刘远的腿架到自己肩膀上,一边看着男孩儿的脸,一边猛烈的进出。他发现他比自己想的还要思念这个男孩儿,这种心情不大好准确描述,只有在真真切切抱着这具鲜活的肉体时,在清清楚楚听着那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呻吟时,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才会开始骚动,然后叫嚣着自己的思念。但这又并非单单是身体的渴求,郭东凯隐约觉出点不同,可刘远火热的紧致剥夺了他的思考,很快,他便彻底沉浸在让人窒息的快感里。刘远其实是有些难受的,很久没做,那个地方接受起郭东凯来并不顺畅。可他愣是忍着努力配合,只有在确实受不了的时候才叫几声。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来心理上的欢愉,于是这疼,也就忽略不计了。后来,刘远被郭东凯半哄半骗的又在浴室里做了一次。本来郭东凯是说要帮他洗澡,可当氤氲的水蒸气把浴室染成雾蒙蒙,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就给人推着贴到了浴室的透明玻璃上,脸被转过来,接着就是一记几近窒息的湿润的长吻,再然后,郭东凯就从后面闯了进来。刘远腿软得几乎站不住,郭东凯就扣着他的腰,一下下用力的撞着。这场情事如何收的尾,刘远已经没了印象。他只依稀记得郭东凯家的空调很舒服,吹在身上的风就像大自然里的一样,清新,干爽,还带着淡淡的泥土芬芳。期末考试刚结束,刘远便急忙收拾行囊打包回家‐‐家里有空调,比只有破电扇的宿舍不知强了多少。往学校外面走的时候,刘远看见有好些个人正三三两两的在教学楼图书馆或者其他有构图资格或者纪念意义的建筑物前面合影,难得统一了着装,素雅的学士服傻里傻气中倒还真透出点告别青春的伤感。刘远忽然想到叶子临也该在他们其中,但转念一想,以他的能力怕是早就找好了工作,这会儿没准都干上好几个月了。不然无法解释,为何那次之后他再没见过叶子临,那人不只从他面前消失,也好像从校园里消失了。实话实说,刘远有些想见到他。这个想很单纯,只是希望知道他或者说他们,后来怎么样。但这又好像不是一个可以打电话的由头,于是,当唯一可能偶遇的机会都在流逝的时间里划过去,刘远其实就不抱什么希望了。毕业就好像一道闸,平日里安安静静的水库忽得一下就泻到了大江大河里,再想找原本的那滴水,或者哪条鱼,太难了。于是刘远只是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