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杨恼了,压着傅毓宁,让那个女兵也给她描了一个,任傅毓宁怎么求饶都不行。描完之后,杨杨一看,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嘴唇涂红也就算了,两边脸颊都涂上了厚厚的腮红,说好听点像个红富士大苹果,说难听点,那简直就是……傅毓宁羞都羞死了,通红着一张脸,追着杨杨打。一旁的女兵目睹着两个&ldo;大苹果&rdo;嬉戏玩闹着,这回是真正敞开笑了。不远处站岗的哨兵听见礼堂里传来的笑闹声,都在好奇这几个女孩子正在干什么,心正痒着,一个人迈着长腿走了进来。哨兵立刻站直,敬了个礼。顾长安回了个礼,他是来帮周彬补礼堂申用手续的,这小子最近一边做实验一边准备婚礼,忙得人都瘦了一圈。他这个同门师兄,能帮一点就是一点。顾长安自然也听到礼堂内的声音,他问哨兵:&ldo;是谁在里面?&rdo;哨兵答:&ldo;是杨杨嫂子和通信连的几个女兵。&rdo;提起杨杨,顾长安就不免想起傅毓宁。来之前他还听周彬提起,因为他那一盘红烧排骨,她这几天在食堂吃饭都没怎么敢去买ròu吃。其实事后他也有顾虑,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每当这样想时,脑海中却总会想起小姑娘睁圆眼睛对着红烧排骨时那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子。嘴角敛起一丝笑,顾长安点了点头。他快走几步,准备上楼去见主管礼堂的范主任。正在这时,礼堂的门砰的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急匆匆地从跑了出来,看见他,愣住了。顾长安也怔了下,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这个姑娘是傅毓宁。&ldo;你的脸‐‐&rdo;他看着她,有些迟疑。傅毓宁被他这么一提醒,才后知后觉地赶紧用双手捂住了脸:&ldo;你别看!&rdo;她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的哭音。窥见了别人的尴尬,顾长安也有些不自在。他清咳了声,说:&ldo;我没看。&rdo;话一说出口,顾长安就后悔了。果然,小姑娘傅毓宁立刻跳脚了。她拿下双手,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就逃也似地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顾长安站在原地,有些为难。他听见身后礼堂有动静,回头一看,那些偷看的脑袋立刻缩了回去。微微叹了口气,他跟了上去。洗手间里,傅毓宁使劲用水洗着脸。也不知那女兵怎么给她涂的,把脸揉搓地通红才洗净。洗完之后,疼得像是刮了层皮。确定都洗干净之后,她才放心地向外走。却不想刚出洗手间,就看见顾长安在外面站着,一米八的个子,像个门神。傅毓宁吓了一跳,心噗通噗通地跳着。好在她这会儿清醒了点儿,知道面前这人的身份,便小声跟他打着招呼:&ldo;顾师兄,你怎么在这儿?&rdo;顾长安打量着她。许是洗得太着急,她的上衣被打湿了一大半,扎起的马尾也松散了许多,落下来的头发大多沾了水,黏在了脸上。脸颊也红彤彤的,这回不是涂出来的,而是洗出来的了。似乎是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小姑娘的脚往后缩了缩。顾长安看着她,笑了笑,递过去一方手帕:&ldo;擦一擦吧。&rdo;傅毓宁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没敢去接。见状,顾长安便说:&ldo;干净的,我还没用过。&rdo;她不是……顾虑这个。傅毓宁又想起那盘红烧排骨了,她想这个男人怎么总是出其不意地做让她为难的事。而且看上去还是很认真严肃的,并非故意的?拒绝,好像会让他难堪。接受,她心里又烧得慌。在让他难堪和让自己难受中纠结了一分钟,傅毓宁选择了后者。&ldo;谢谢。&rdo;她声音小如蚊讷,接过手帕后,飞快的擦掉了脸上的水珠。大约是刚刚洗得太用力了,再碰脸颊的时候有些疼。顾长安注意到她的眉头小皱了一下,双眼也像是蒙了层雾气。他想让她动作轻一些,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ldo;又不是你做新娘子,怎么也跟着画了个大红脸?&rdo;想起这个,傅毓宁就来气:&ldo;还不是怪杨杨……&rdo;撇了撇嘴,她却不再往下说了。顾长安也听明白了,无非就是小姑娘间闹着玩儿。这么想着,他就笑了笑。傅毓宁眼尖地瞧见了,以为是在笑她,脸颊发烫,跟着手上的动作就快了些,三下两下就好了。&ldo;给你。&rdo;她把手帕递还给顾长安,语气有些被看破的恼怒。之后又觉得不妥,毕竟是干干净净送到她手上的,她用过之后应该洗干净再还给他。不是客气,而是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