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炎默然。
以前他觉得纪初桃是心机做作,相处久了,方知她是真的温柔纯净。
知世故而不世故,最是难得。
仿佛卸下一个重担,祁炎墨黑的刀眉一扬,问道:“殿下就没有别的话要问臣?”
当然有。
那块玉……
纪初桃思忖了一下,还是小声问道:“你为何要骗本宫,说没有墨玉?”
“臣也想问,殿下因何知道臣有墨玉?”
见纪初桃红唇轻启,祁炎仿佛看穿她想法似的,提前道,“殿下可别说‘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这块玉,压根没有外人知道。”
啊,竟是这样么?
难怪初见那日,在花苑中询问墨玉,他会那般警戒抵触……这可要怎么解释?
纪初桃甚是心虚苦恼了一阵,而后反应过来,抬起杏眼道:“是本宫先问你的,小将军先回答了,本宫再答。”
她当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祁炎极低地笑了声,说:“这玉是护身符,若给外人瞧见,会有灾祸。”
其实何止是护身?便是化作利刃颠倒乾坤,亦有可能。
纪初桃将信将疑,问道:“那本宫方才瞧见了,岂非会给你惹祸?”
她的眼眸干净澄澈,没有一丝阴谋盘算。祁炎道:“殿下不是外人。”
低沉纯厚的嗓音,像是耳边低语,心湖微漾。
纪初桃蓦地一热,别开视线,手指捻了捻袖边道:“那如果……本宫是说如果,小将军有了妻子,会否将此物赠予她,当做……”
她眼睫几番颤动,方很小声地问:“……当做定情信物?”
祁炎一怔,随即扬眉笑道:“臣若有了心仪的女子,必铺十里红妆,备丰厚聘礼,将此玉双手奉上。”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纪初桃,脑中想的也是她。
那灼人的视线与梦中重合,纪初桃才平静不久的心跳又不听话的乱蹦起来。
“殿下还未回答臣,为何如此在意臣的佩玉?”
祁炎低哑的声音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
是啊,从未示人的佩玉,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兴许是做梦梦见的呢。”
纪初桃说一半留一半,也不算撒谎。
但在不知情的人听来,要多荒诞有多荒诞。
祁炎明显不信的样子,追问道:“那殿下梦里,还梦见过什么?不妨一并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