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不乘胜追击?”
祁炎轻轻皱眉,定神敛心,自觉在宋元白对面盘腿坐下。
熹微的曙光透入窗棂,照在案几上。两人就像是在传授绝世兵法的师徒,严阵以待。
“兵法有云,以退为进,以守为攻,用在感情上亦是同理。若持续不断取悦三公主,她便会将你的好当做是理所当然,而不加以珍惜,这样,你就已然落于被动局面,难以施展咱们的最终计策。”
宋元白下意识摸着下颌,侃侃而谈:“所以,你要在‘趁热打铁’之后,再冷落三公主一段时间,哪怕她抓耳挠腮地问你为何不理她……”
“她不会抓耳挠腮。”
祁炎打断他。
纪初桃永远都是优雅灵动的,站在哪儿都是一幅美画,绝不会做出有辱斯文的动作。
“……那只是个譬喻,不重要。总之你一定要稳住,待三公主失落之际,你再去寻她,给她一个小小的惊喜,让她的心绪为你一个人起落。”
宋元白一锤定音,“这就叫‘后发制人’,俘获芳心。”
“……”
祁炎漠然看着宋元白,问道,“你用这种烂招骗了多少姑娘?”
宋元白一噎,揉着鼻尖,眼神飘忽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意这些作甚!若心软,只会一败涂地。”
不过经过宋元白这一番歪理打岔,祁炎梦醒后的那种沉郁情绪倒缓和了不少。
他倒了杯茶饮尽,将茶盏反扣在桌面上,起身道:“走了。”
“对了,险些忘了正事!那边尚在等你回复,你决定好了么?”
宋元白问。
祁炎侧首,眉目张扬幽暗,道:“去告诉纪因,若想与我合作,便将他埋在公主府眼线供出,为我所用。”
“这……行,你还真敢开口。”
宋元白苦笑。
想起昨夜情形,祁炎剑眉一皱:“还有一事,昨夜在画桥酒楼动了手,你去处理一下。若有损耗,记我账上。”
他本来不在乎忠勇伯家如何兴风作浪,但至少,不要因此事牵连到纪初桃。
“成。”
宋元白手作喇叭状拢在嘴边,朝着祁炎的背影道,“别忘了啊!后发制人!”
话为落音,门已被哐当一声关上。
鸡鸣时分,长信宫烛台未尽,纪妧已起来梳洗,准备临朝听政。
近来她常感疲乏,晨起时总是精神不济。秋女史一边给她揉着太阳穴省神,一边汇报道:“忠勇伯卯时就来了,现今跪在门外,说要见您。”
纪妧闭目道:“他不去崇政殿候着,来本宫这儿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