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认错。
吴子森此时亦是诧异的,眼前的院子,居然和林三在卫国公府住的那院落一摸一样。
林以安由人抬着到树下,见小姑娘欢喜的笑,心里是说不出的满足。
他抬手拍了拍树干:“昨儿让人移过来的,很小心,一颗果子都没掉。眉眉想要酿杏酒也好,做果脯也好,都方便了。”
苏眉已经看到树边上翻动过的新泥痕迹,站在树下笑得灿烂,无意识地便说出让人吃惊的一番话来:“这才是我们的家!上回你把我再带回国公府的时候我就想说了,怎么家里的池塘不见了,过些天就可以采莲子了!”
林以安神色顿了顿,抬眼打量四周。
这院子看似和国公府的一样,却还是有不同的地方,比如进深和宽度,是国公府的一倍。
当时他修建的时候让人尽量还原,仿佛这样才让他有归属感。
唯独缺的那颗杏树也被他移过来了,往后这儿就真是他的家了。
他看着熟悉的院子,在她无意透露的往事中展露笑容,双眸倒映着明净的晴空:“是,这才是家。”
不管她经历了什么,她记忆里有这个家,那他就更不必惶惶。
甚至该庆幸,他与她有着许多的相关,那些相关,不可割裂!
从净无那儿离开就一直忐忑的心此刻不再空悬,稳稳地再落回他的胸腔。
林以安笑着,看她高兴地又跑进去东厢房,然后抱了一个花瓶出来。
吴子森奇怪跟在她身边问:“你抱它作甚?”
她很认真地说:“这花瓶价值近千两,前前朝的!我得供起来,万一叫你砸了,我可对不住子孙后代!”
“……”
吴子森一阵无语,指着又跑进上房的小姑娘气道,“她是不是又病重了,居然说那花瓶值千两,得卖几个你才能有这个价!”
林以安亦诧异她居然还想起这样细枝末节的事,靠着步辇低笑,而后同样认真地和吴子森说:“那真的值近千两。”
末了又吩咐站在身边的老者,“秦叔父,劳烦您把账本都送到上房来,给姑娘过目。”
“你也疯了吧!”
吴子森压根儿就不信。
这两人,一个敢说,一个敢认!
他们伯府这样近千两的物件也就那么一两件!
但看到秦叔让人抬了三个箱笼过来,打开全是账本时,他脸上一阵火辣辣。
……这,林三到底是做什么生意,才能有这么多的账本?!
林以安此时可没有时间关注吴子森,而是细细观察着翻看账本的小姑娘。
他发现,小姑娘对这些账本感兴趣,却是真的第一次见账本,随手翻一页都在认认真真地看。
他免不得又疑惑了。
难道自己不曾给她看过账?
来到庄子,苏眉总算把连梦里都不放过自己的大圆瓜抛到脑后半天,捧着账本和林以安研究了半天。
她这才知道,他说的水上生意,居然包括从茫茫大海上运回来的物件。
那些东西她听说过,都是外邦国家的玩意儿,价值万金的都有。不过那些东西一年也就一趟,一般都是走运河的各州府精细物件,茶、布、粮、瓷器等等五花八门,所以账本才装了那么几大箱。
实在是涉及得多,数量惊人。
晚间沐浴的时候,她泡在浴桶里,还有些回不过神地和紫葵说:“你说夫君怎么会那么能干,他是庶子啊,怎么能有那么大个商行?我先前还想着,离开林家,我拿嫁妆出来经营几家店铺,好贴补家用。”
紫葵对于姑娘时时都念着林以安的心思已经习以为然,不过确实也惊讶林以安的富贵,思索片刻后道:“或许三爷身后有人支持吧,奴婢觉得三爷十分聪慧,白手起家也有可能的。不管如何,三爷毫无保留地给姑娘看,对姑娘是十分敬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