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破坏了兰姬与晏子渊的婚宴,不许她做晏子渊的妻子,还杀了她兄长的儿子密兹岸。
胡人内部本就不安定,这么多年月氏与似密国通信,都是在用苏家作为利益钓着那边的人,她许诺若是汉室对胡部征战起来,一定帮助似密国说服苏氏,向大汉求和,似密王室那边才不断与她有接触。
这么多年,通过往来她也积攒了不少财物,通通都被她藏在秘密的地方。一朝梦醒,兰姬那头失败了。月氏也深受打击。
在与兰姬通信下,得知宝嫣攀上汉室的太子,去往上京。
与她们的处境相反的是,罗氏的女儿跟人去京城享福去了,她在家,每日也是喜笑颜开地为她亲女准备外孙降世后要穿的新衣物。
如此对比下,月氏终于忍无可忍,拿出积攒的财物,一部分用来买通下人,一部分用来作为逃往的准备,在罗氏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下了毒药。
她运气极好,得手以后便立马离开了苏家。
如今人已消失在南地。
而罗氏,本该一命呜呼,却因为那天长女来家里探望她,发现她晕倒在地后,当即带人把她送去了医馆。
也因被月氏买通的下人见到她谋害的是自家主母,怕事后被主家追究,于是不打自招将月氏准备毒药的事供了出来。
这才得知月氏在背后对罗氏怀恨已久,而毒药需在半个时辰内发作,恰巧苏家长女来得及时,这才没酿成大错。
罗氏的命虽救了回来,毒却始终没解清,一直昏迷不醒。
苏家长女这才写信过来,将在南地发生的事告知他们,宝嫣人在宫里,比苏家其他人知道的要晚几个时辰。
苏凤璘借了陆道莲的光,到了长乐宫,把信交给妹妹。
之后便是眼前宝嫣手抖,连握都握不住的样子,一手拿信,一手抓紧太子的衣袖,哽咽地说要出宫,"我,我阿母出事了,我要回金麟……"
远嫁之后,思念最深的便是生母。
宝嫣将近一年未见罗氏,本打算的是等尘埃落定后,要么她回去一趟,要么将罗氏接到京中来团聚。
结果还未实现,生母便先出了事。生死未卜。
宝嫣孕期情绪本就不稳,脆弱敏感,如今一想到月氏是因为自
己而报复罗氏,愧疚感如山洪暴发,泪珠如掉线般不断往下落。
她若是会凝泪成珠的鲛人,陆道莲掌心连接都接不完。
他毫无顾忌地用华贵的衣袍袖口为宝嫣沾泪,又担心料子不够柔软,用手背轻轻擦拭,"好,你阿母病了,你回去探望她是应该的,没有人会阻你。但你先别哭,你哭成这样,眼睛不用要了。"
宝嫣抽噎不停,陆道莲余光朝苏凤璘示意,苏凤璘从怔忪间回神,抹了把一夜未睡好的疲倦脸色,温声劝道:“是啊阿嫣,你先冷静下来。阿姐不是说,医馆大夫将阿母救了回来,只要彻底解了毒,就没性命之忧了。"
整一年从和晏家定亲,月氏为兰姬求了个陪媵的名分起,家里到现在都不得安宁,频繁出事。
苏凤璘手暗自攥成拳头,对谋害了自己母亲的月氏起了杀心,他忍下翻涌的怒气,先顾着有孕的妹妹,牵强地笑道:“早知害你这样落泪,我该同意阿兄的话,再晚几日告诉你的。”
宝嫣都快愁断肠了,整张脸都是心慌害怕的哀怨之色。
陆道莲将她搂到怀里,一直轻抚她的腰背,等到苏凤璘不小心又将宝嫣惹得快掉泪时,他不悦地扫了他一眼。
随后带着宝嫣到殿里头去。
听动静,应该是独自到卧榻处安慰宝嫣去了,让她坐下来歇会。苏凤璘等了一阵,渐渐地不怎么听得到里头的啜泣后,就看到太子一人走出来的身影。
“我阿妹她……”
“孤哄她先歇息下了。”
陆道莲盯着苏凤璘的视线,略有些责备和不满,他当然应该听苏赋安的话,再晚些天告诉宝嫣的。
但一想到出事的是眼前苏凤璘和宝嫣的生母,薄情惯了的陆道莲,打小没尝过母爱的滋味儿,更没期待过舐犊之情。
虽无所谓,到底还是咽下了不该说的话。
陆道莲:"几时出发。"
苏凤璘微微愣住,他还年少,刚被对方眼底的冷意震慑住,从中挣脱,听了陆道莲的话,老实道:“马车就在外头,等出了宫,我便启程回金麟。”
就是说,苏凤璘只是来宫里给宝嫣传个信就走。
上京离金麟山高路远的,赶回去麻烦,他做儿郎的没关系,年
轻力壮,哪里都去得,但是宝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