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觉得自己托大,她笑着摆手道:“开玩笑的。”
气氛好到一个地步,反而不知道该聊什么了。
尤其面对动了心的人,不看见还好,一次次见,一次次保持距离,真是对自我的考验。姜桡离开长椅:“你慢慢吹风,我先进去收拾行李。”
她推开玻璃门,余光瞧见沈问埕没动,自己则脚步没停地进了屋子。
姜桡没到多久,箱子也是客房服务刚送到房间的,此刻尚未打开,在衣帽间里摆着。她穿过几步长的走道,进了衣帽间,看到行李箱的同时,也看到了梳妆台上的一个长匣子。
这种酒店有住客礼很正常,只是通常是一个小摆件儿,和当地特色有关。
这么长的一个木匣子,倒不常见。
姜桡带着好奇,打开来,里边是一卷画。旧的。
她打开看了半截,像想到什么,但不太确定,心开始有了不太能承受得重压感,一下下跳得发慌。木匣子的一侧放着一个厚厚的硬文件夹,她翻开,都是这套藏品的交易信息。如果不是上边有经手藏家的名字,她都不太能记得它,曾在幼年时翻看过它的样子。
她拿着那个文件夹,反复看着上头熟悉又遥远的名字,半晌,把文件夹重新合上,拿起座机,想要拨客房服务,迟疑许久,转而拨了1013。
几声响后,那边接通了电话:“你好。”
“是我。”
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是他,但还是试探问:“你一开始就知道我要住1012吗?”
“不是,”
沈问埕在电话里说,“我和酒店的人说,等你确认房间了再送过去。”
姜桡忘记怎么往下问了。该如何问。
“收这个的藏家说,当时还有不少孤本的书,如果想要的话,可以帮着找一下,”
沈问埕说,“我一个朋友做策展的,都是凑巧,我从他们的宣传册上看到就要了具体信息,先让送过来了。”
姜桡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迟疑着问:“贵吗?”
这不算鼎鼎有名的那几位的真迹,照现在的行价也猜得出一个大概。她买得起。
沈问埕那边安静了几秒,带着笑说:“不贵,但对你应该有意义。”
“对,”
她想,沈问埕该知道了一些过去的事,“如果不是你找到,我就算买得起,也不知道去哪儿买回来。”
沈问埕没说话。
刚见到这个物件的震惊散去,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见到爸爸书房里收藏品的伤感,也有着对沈问埕的感激。
她握着电话,失声良久。
沈问埕笑着解释了句:“我没问外人,和你外公确认的。”
姜桡一想到外公被问这个问题,直觉在老人家那里她和沈问埕的关系更说不清了。
沈问埕像怕她不高兴,半是玩笑地说:“你外公还给我了他的手机号,让我有空陪他聊天,我说,怕你知道不高兴,要先和你说一声。”
“我外公……”
姜桡说,“他喜欢和小辈儿聊天,你要不忙,给他打电话说话,他应该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