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您去做什么?”
“为什么不去?为什么不去?为什么不去?”
吉娣抓住华仑加的伞,不让她走,睁大眼睛说。“不,等一等,为什么不去?”
“没什么。您爸爸回来了,再说他们看到您去会拘束的。”
“不,您告诉我,为什么您不愿让我常常到彼得罗夫家去?您不是不愿意吗?为什么不愿意?”
“我没有这样说过。”
华仑加镇定地说。
“不,请您告诉我!”
“全都告诉您吗?”
华仑加问。
“全都告诉我,全都告诉我!”
吉娣接口说。
“嗯,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米哈伊尔·阿历克赛维奇(指画家)本想早些走,现在却不想走了。”
华仑加微笑着说。
“说下去!说下去!”
吉娣阴郁地望着华仑加,催促道。
“嗯,不知怎的,安娜·巴夫洛夫娜说他不愿意走是因为您在这儿。这当然不成理由,但他们的争吵是为了这事,是为您而引起的。说实在的,这些病人的脾气都很暴躁。”
吉娣越来越皱紧眉头,一言不。华仑加竭力安慰她,想使她平静,因为看到吉娣马上要爆了,但不知道究竟会怎样是放声痛哭还是倾吐冤屈。
“所以您还是不去的好……您要明白,您不要生气……”
“我这是活该!我这是活该!”
吉娣急急地说,从华仑加手里夺过伞来,避开朋友的眼睛。
华仑加看到朋友孩子气的愤怒,忍不住要笑,但又怕冒犯她。
“怎么是您活该?我不明白。”
她说。
“是我活该,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不是出于本心。别人的事同我有什么相干?到头来弄得我成了争吵的原因,仿佛我做了人家没叫我做的傻事。因此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可为什么要装假呀?”
华仑加低声说。
“哎,多么愚蠢,多么可恶!我完全不需要……一切都是假的!”
她说,把伞打开又收拢。
“为了什么目的呢?”
“为了要在别人面前、自己面前、上帝面前显得好一点儿,为了欺骗大家。不,这样的事今后我再也不干了!宁可当傻瓜,也不说假话,不骗人!”
“到底谁在骗人哪?”
华仑加用责备的口吻说,“您说话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