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溟进到殿中,他冷哼一声,翻过身去,只留给她一个背脊。
九溟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圣器大人满脸悻悻然:“让你刻下姓名,你竟下如此重手,你个毒妇。”
“……”
九溟在他面前,真是很难悲伤。
“我先为你上药吧。”
九溟走到他身边,去解他的衣袍。他体魄强健确实不假,但是这也太怕痛了吧!就刻了两个字……
真是,一身公主病。
九溟看看他全身,并不见伤处,只得问:“伤在何处?”
太古神仪微怔,就见她真的掏出一瓶伤药。圣器接过药瓶闻了闻,随即递回去,指了指自己腰窝。
九溟一边为他上药,一边问:“是这里吗?”
她声音很低,太古神仪侧过脸去,看见她专注而认真的神情。他闭上眼睛,感觉温热的指尖沾着冰冰凉凉的伤药,涂抹过自己的伤处。
“此药有效吗?”
九溟问。
太古神仪冷哼,此药复杂,无论如何,他肯定写不出来。他道:“神农鼎炼制的药,马马虎虎。”
幸好九溟对他的德性已经十分了然,道:“那便是有效了。我今日见到了传说中的神农鼎,可惜它真就只是一方丹鼎。”
墨袍的圣器大人挑了挑眉,问:“你以为呢?”
九溟叹道:“我以为,至少应该是位大药师,或者美少年,或者寡言少语,或者废话连篇。他应该喜欢炼丹,或者讨厌制药又不得不制药……”
她说了一堆,太古神仪道:“从前,他确实如此。”
九溟愣住,圣器大人往后一仰,靠在她柔软的身躯上,道:“后来他认主了。太慈静悟有灵魂,而他没有。”
多余的话,他也不再说。二人一阵沉默。九溟开始有点了解,为何他如此抵触认主。
主人的意志,侵入它们的意志。经年累月之后,它们与灵长类的思维、阅历共通,最后慢慢被主人的灵魂所侵占。
“幸好,你也不打算认主。”
九溟耸肩。
太古神仪不接话,却是问:“你回来得这样晚,是去寻药了?”
九溟嗯了一声,说:“治疗神器的伤药非常稀少,我问了不少人。若非太溪先生相助,我也未必能寻到。”
圣器大人出了一会儿神,说:“整个宇宙,会有无数人愿意为本座寻药。本座只愿赐予你这般荣幸。”
“……”
幸好九溟已经很麻木,随口答道:“是是,小的承蒙器重,不胜感恩。”
说话间,她为他穿好衣袍,正埋头系着衣带,太古神仪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九溟已经习惯了他的触碰,也不怎么反感,只是道:“今日陛下欲请您出任灵尊一职,不知圣器意下如何?”
“灵尊?”
太古神仪略一沉吟,脑后光轮徐徐转动,半天,他道:“灵尊一职虽与本座十分不匹配,但胜在离家近。说不管本座也只得纡尊降贵,屈就一回。”
九溟无语:“那可真是太委屈圣器了。”
二人正说话间,外面忽有人道:“少神,少神!求您救救我家先生吧!”
“少神殿前,不得喧哗!”
这人刚说话,又被人喝止。
然而,九溟已经听出来,此人乃是木鬼长梦身边的药童茯苓。
“什么事?”
她起身出去,外面茯苓跪地,额头都磕肿了。他满脸焦急,道:“少神,先生突发疾病,病势危急,您救救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