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佳赶忙回头看去,只见那老者正向着武当山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都如同缩地成寸般迈出去几丈远。
宫九佳也见过江湖上有高人能够提气轻身几步之间跨越十余丈,但哪个又不是攀上跳下,在空中翻腾不休,可这老者竟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只是这两句话时间,在毫无遮拦的平坦官道上,竟然已经走的快不见身影。
“这……这……”
饶是宫九佳向来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也惊的说不出话来。
还是祁天彪最后感叹道:“这倒也是,这老者指名道姓地要找张真人麻烦,那武当张真人名震江湖近一百年,莫说是什么武林高手,据说当年便是鞑子大军合围,也让他杀了出来。敢找这老神仙麻烦的,又怎能是常人?”
云鹤也道:“好在这武当终归不能在江湖一手遮天,这下看来,为都大锦兄弟讨回公道的把握又大了一分。但这张翠山终究跟武当七侠是一体,若是他交出谢逊的下落,又有谁能为咱们几个臭镖局行的出言呢?”
三人一路赶回襄阳城的客栈,一路走,一路说,倒也快。
“依我看不如就趁此机会一起,”
宫九佳思忖道:“我平日里与开封府的神枪震八方谭瑞谭老哥素有交情,他老哥手上比咱们三个硬一些,在中原武林也颇有威望,让他来跟张翠山理论一番,那张翠山总归不能避而不见了吧?”
“桀桀桀桀……几个跳梁小丑,请出一堆猪狗一样的东西撑腰,就敢跟我们姑爷无礼?二哥,你说他们是找死罢?”
突听一声阴冷的笑声响起,三位镖头左右看去,却见后面一桌坐着三个气质阴狠的中年男人。
左那人笑道:“找死?能在咱们兄弟几个手里死了,是这三个废物的荣幸。”
祁天彪气性最大,忍不住喊道:“哎,那边的三个,放什么屁来?我们自说自话,干你什么事?你家姑爷又是哪个?”
镖局一行人足足有三四十人,都是精壮的汉子,祁天彪更是看上去不好惹的人,若普通人,看见这么一伙人瞪过来,只怕早已低着头掩面溜了。
但那三人却跟看猴戏一样看着镖局一行人,只见中间坐那人也笑了起来。脸上有一条极长的刀疤,自右边额角一直斜下,掠过鼻尖,直至左边嘴角方止。他这一笑,简直比恶鬼还要狰狞。
那人出言道:“你们是祁天彪、宫九佳、云鹤?狗一样的东西,敢犯我们姑爷名讳?这事我们天鹰教接了。”
闻言周围的江湖客皆是向后退去,瞬间这三人周围空了一大块,三个镖头脸上也不好看。
天鹰教是黑道上出了名的魔教,江湖上视为明教旁支。本教上下各个武艺高强,而且行事凶狠,动辄灭人满门。就连一些势力很大的帮派,听了天鹰教的名字也要退避三舍。
祁天彪三人虽然是镖局行顶尖的人物,但放眼整个江湖却不算什么了,更是不敢惹天鹰教。
但现在放着自家弟兄都在此,大庭广众之下,甚至还插着镖旗在身后,也容不得他们退缩。
祁天彪硬着头皮说道:“天鹰教又怎么,天鹰教就可以不讲道理了么?我们三人自为兄弟向武当山讨回公道,干你们魔……魔……干你们教里什么事了?”
“好教你知道,武当派张五侠翠山公,正是我家小姐的如意郎君,你敢直呼姑爷的名字,那就是找死一样。”
右最开始说话那人阴森森道:“老子早看你们三个废物不顺眼,可敢跟老子们到城门外较量一番?倘若输了,便留下镖旗,自断一臂,终身不许踏近武当山一步,抱着脑袋滚回去罢!”
“阁下好重的煞气,报下个万儿来,或许我们还有交情。”
宫九佳说道,镖局行就是如此,跟地痞流氓差不了许多,遇事先“提人”
,我提谁谁谁,你提谁谁谁,这两人之间若互相是认识,或者我提的人压过了你提的人,那自然就不必冲突了。
但天鹰教那三人显然是真正的狠茬子,哪管他们那一套。
“少说屁话,有胆量就来,不然从今往后,你们三家镖局出一趟镖,天鹰教就劫你们一趟镖,你可以试试。”
三人站起身来,放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祁天彪三人面面相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带着人,跟着天鹰教的三人来到襄阳城南门外。
这些年虽然元廷大肆封锁民间铁器和武艺流传,但终归江湖中人武力不弱,元廷却逐渐势弱,于是形成了一条潜规则,江湖人动手,须得在城外。
天鹰教纵然强横霸道,也不敢招惹朝廷大军。
“三对三,老子们让你们先动手,可别说我们天鹰教是欺凌弱小。”
六个人出了城又走了一段距离,来到刚才官道上的茶棚外,天鹰教三人抱着膀子随口说道,丝毫没有把祁天彪三人放在眼里的意思。
“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