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头,刘岱望着突然出现的船队顺泗水而下。
这支船队顺流而来昼夜兼程,实在是太快了,几乎与信使飞骑的效率一样。
刘岱得到消息时,只能登城观望,根本来不及调动军队。
更别说是协调舟船,他无力拦截。
“这应该就是白鹅贼了,不是什么孙权麾下商船。”
刘岱对身边亲信感慨着,有些幸灾乐祸。
说是商船,实际上就是孙权以表兄徐琨的名义向曹洪行贿,买马也是客观事实,可曹洪会获取数倍利润。
钟繇经营关中已见成效,去年秋天又送来千余匹军马。
为争雄河北,去年秋季从各军征选精锐吏士,配合这批关中军马开始编训虎豹骑。
没有足够数量的骑兵,渡河攻伐河北会陷入劣势。
钟繇送来的军马,其中也有一些低劣货色,中原各军也有定期裁汰的老弱马匹。
曹洪低价收走,再卖给孙权获取厚利,已不算秘密。
刘岱驻屯下邳已有两年,这买卖就在眼皮底下生,怎么会没有触动?
船队抵达下相时已近日暮,停泊在一处码头废墟处。
这里是睢水汇入泗水的河口,上游睢水虽然干涸,睢阳渠开挖至今没有通水。
可睢水流域有许多支流,只是今年干旱,支流水量微薄。
待流淌到下相汇入泗水时,水量勉强能行小船。
船队靠岸,驱赶马匹上岸吃草。
刘晔午睡结束登上雀室台眺望远近,过泗水就要走淮水,然后走淝水经寿春、成德后入居巢湖,再出巢水就抵达长江。
途径成德时,是该回乡祭奠父母了。
眨着眼睛,刘晔目光落在岸边,远处百余匹马儿分群觅食,近处黑熊正在采摘一片粉色酢浆草。
不多时,就摘了一大把,抓在手里如同一个花球。
黑熊以草绳扎束,才返回旗舰。
他离去后,随船孩童才敢靠近这片低洼里茂盛生长的酢浆草,纷纷采摘。
二楼舱内,昏黄鱼油灯已经点燃。
黑熊来时甄宓还在穿针引线为她缝制新衣服,乌黑长散披在颅后,额头扎了一条红色丝带,显得艳丽。
船舱行走脚步声是藏不住的,黑熊进来时她就停下针,看到黑熊手里的粉色花球,露出笑容:“郎君倒是有心了。”
“这花娇嫩,稍稍触碰就坏了。”
黑熊将酢浆草花球递给她,见她身上还穿着曲裾正装,嫌这个衣服穿戴过程繁复。
甄宓将花球放入篮筐,转身就见黑熊已靠近。
自然而然接受黑熊的袭击,不同上午站着,这次翻滚在毡毯上。
昏黄油灯在侧,彼此望着并无言语。
解开巴掌宽玉带,复杂的曲裾就仿佛粽子皮一样卷开。
甄宓抿唇忍耐,黑熊略略施展拳脚,不想甄宓更加主动,红着脸反将他压制,黑熊亢奋之余更觉得人心深沉、诡异多变、可怕。
他认真看着甄宓面容,观察她神态变化。
四目相对。
甄宓突然脸色苍白起来,神情恐惧望着被她压制的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