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黑色是低调,但低调的如此奢华,就是罪无可赦了。
皇朝大酒店,虽然名字是如此尊荣,但在当地,也不过二流的酒店。
普通人家的喜宴大都选在这里,价位适中,装璜排场都还算过得去,说出去也不会掉面子。
周德琛在韩朝林的指点下,将车开到皇朝大酒店门口停下,却不见有人来开门。
“别傻了,这里不会有泊车小弟的,自己随便挑个地方停罢。”
“……”
酒店门口一地的残红,都是鞭炮纸屑,外加宾客络绎不绝,门口的迎宾小姐已经没办法说欢迎了,只能一脸的僵笑。
看看大厅摆满的告示牌子就知道,竟然有几十对新人在今晚办酒宴,显然今日是订婚结婚的热门日子,十分具纪念意义。
当韩朝林和周德琛站在电梯里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或明或暗的打量周德琛。
周德琛微咳一声,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起来。
从电梯走出来之后,周德琛附在韩朝林耳边低声道:“这些人真是无理。”
他平日一贯低调,纵然有时候也会受人瞩目,但也没象今天这样,象关在笼子里的动物被人放肆的打量观赏。
韩朝林站定,没好气道:“你明知道我家境不好,明知道这种小城镇是乡下地方,故意想要我难堪,对不对?!”
“什、什么?”
“你就不能穿的……朴素一点么?”
今天的周德琛似乎在极尽所能的炫耀财富,真是变态啊!
韩朝林一直的认知都觉得周德琛为人很低调的,难道全是他的错觉?!
难道说,以前的吴云洲已经高调到把周德琛的骚包都屏蔽了么?
周德琛哑然,低头看看自己。
是,他确实是比平常隆重了一点,那是因为今天要来看韩朝林的父母。他还怕自己洒香水会让长辈觉的轻挑,只是用了淡淡的古龙水。
韩朝林郁闷的看着周德琛,“忘了说,来吃喜酒要包红包的。”
“红包,好。”
周德琛从怀里拿出皮夹,“多少?”
韩朝林一把夺过来,看看有多少现金,其实具体要多少礼金,他也不是很清楚。
周德琛的皮夹里面有五千现金,韩朝林一口气将钱全部取了出来,将空皮夹塞回给周德琛。
“……要五千块?”
周德琛皱眉,确定这不是打劫。
“五千块对你来说,就象拨根汗毛似的,你这样小气,就衬不起这身行头了。”
周德琛举手投降:“我错了。”
看到韩朝林得意的目光,他不禁露齿一笑,心里很期待韩朝林笑不出来的那一刻。
当厚厚的礼金包递给在门口招呼客人的大伯父时,大伯父愣了一下:“这是朝林,你爸妈说你在上海当白领,果然看起来不同凡响了,下次就该轮到伯父去喝你的喜酒了。这位就是你的朋友罢,你好你好,来者是客,千万不要客气。阿盛快带朝林和他朋友入席——”
韩朝林都被大伯父的客气劲给弄懵了。
转念一想,不过都是客套话。
什么喝喜酒,他自杀的事,韩家的亲戚还有人不知道的么?
虽然父母对‘为什么自杀’这件事只口不提讳莫如深,甚至还编造什么‘被女孩子甩了’的可笑的谎言,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真实的原因恐怕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他相信,自己一经出现,必定引来那些亲戚异样的眼神,这也是他不想出席这种家族宴会的原因了。
别人的喜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衬出他的悲哀与凄凉。
不过,今天的新郎韩盛也就是韩朝林的堂哥,本身就相貌普通,个子又不高,纵然一身隆重的装扮,但站在周德琛身边,那就什么也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