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劝了她一句:“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什么事好好说嘛,退一步海阔天空,过日子就是这样的,鸡毛蒜皮都能吵架,但最后一起走下去的还是你们。”
俞知岁想说她和丈夫与普通夫妻的情况不一样,但又觉得没必要向陌生人解释这么多,于是只应了声是。
挂断电话之后,她坐在沙发里,盯着空气看了一会儿,打开微信。
刚打开,信息提示音就叮咚叮咚地响起,手机都卡了一下。
严抠门:【岁岁,你去了哪里?】
严抠门:【对不起,昨晚我太急躁了,我应该用平和点的态度和你沟通。】
俞知岁看了不由得苦笑,你看,就是这样,他们各有各的认识,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也不愿意违背内心向对方认错。
从某个方面来说,他们真的是很像的人。
她没有回复严松筠的信息,叫了个外卖,谁知有些踩雷,所以随便对付了几口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天气并没有变得很好,但至少不再下雨。
俞知岁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出去走走,要是下雨了,就在附近躲躲嘛。
她先去了富春茶社,尝尝大名鼎鼎的富春双绝,要了一杯魁龙珠,茶用茶杯冲泡,同在容城吃早茶时要洗茶泡茶用公道杯分茶是不一样的。
风从窗外吹进来,有些舒适,吃完茶点,她又去坐船,湖面上没什么游客,远处雾蒙蒙的,透着一股缥缈,满目风景如画。
游完湖下船,她的心情已经好多了,果然旅行是抚平内心郁闷的良药,看看这秀美广阔的山河,便觉得人不应该被那些贪嗔痴囿于原地。
她一时间放松下来,决定好好看看这座“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
的城市。去看个园,穿假山,过厅堂,差点迷路在苍翠的竹林里。去逛小巷,看到卖菜刀的店也停下来看看,还买了一把扇子,摇摇晃晃地慢慢走,走累了就在路边的小店歇脚。[1]
她在这样悠闲的氛围里逐渐忘却与严松筠的争吵。
到了下午,又下起雨来,她顶着瓢泼大雨回到下榻的酒店,路过前台时发现一个男人站在那儿,似乎浑身都湿透了,胳膊上搭着衣服外套。
她忍不住多瞥了他一眼,才发现那人竟然是……
“严松筠?你怎么在这!”
她惊讶地脱口而出,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是那个平日里衣冠楚楚,白衬衫黑西裤,浑身散发着气场和自信的小严总。
大概……相同之处只有那能逼死一大批男人的一米八大长腿。
严松筠看见她了,顿了顿才开口说话:“过来出差,有个要收购的项目是扬州的,我过来敲定一下最后的细节。”
俞知岁没有多问,只觉得能让一个大总裁亲自出马的项目,一定非常大。
“你秘书呢?”
她岔开话题,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刘常宁。
“他在外面取行李。”
严松筠应道,转头看向酒店的旋转门,“来了。”
俞知岁哦了声,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什么,便沉默下来。
见她站得离自己远远的,神色也不似平时熟稔,仿佛隔了点什么,严松筠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时候,前台的工作人员说话了,“不好意思,严先生,我们现在只剩一间大床房了,您看您和那位先生是不是可以合住?”
严松筠刚要说话,刘常宁就赶紧问:“标间没有了吗?”
好家伙,让他跟老板睡一张床?你敢想,我不敢睡啊!
前台工作人员爱莫能助地摇摇头:“抱歉,真的没有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联系一下其他和我们有合作的酒店,您看?”
刘常宁看向严松筠,又看一眼俞知岁,冲她客气地笑笑。
俞知岁眨眨眼,“所以……严松筠你这是没地方住了?”
严松筠的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
刘常宁一惊,这才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太太在这儿,小严总去跟太太住,空的房间给他,不就完满解决问题了么!
可是现在看着,怎么像是老板被赶出去睡了一样?
严松筠沉默地与俞知岁对视半晌,他像是想问什么,但欲言又止,最终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