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之际,沈国海凑了个脑袋过来,压低了声,故作神秘地问:“那信笺之上,有什么东西?”
沈国山心脏一颤。
“是不是沈宁被骂了?”
沈国海问。
沈国山嘴角猛抽了几下,甩开了沈国海,理都不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
沈国海望着二哥的背影摸了摸下巴,暗暗思忖着那信笺之上的秘密。
莫不是沈家有什么祖传的好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他就晓得。
这沈国山压根就不是一个好人。
……
上京长街,人满为患。
大年初一原就热闹得很,而今因为枯骨大师张霁和雪女城大宗师的到来,赫然如热锅之上沸腾的水。
“回府。”
沈宁面色严肃而凝重,沉吟了许久,半抬起眸凛声开口。
“近期别让三叔出府,当年之事上京城并不知晓,只有府邸的沈家人知晓。”
沈宁皱起了眉头,“就不知道这张霁,是否知晓三叔的真实身份了,是有意而来,还是无意而为之,且看他后续如何。”
“今朝大燕,真是多事之秋。”
沈如是叹了口气。
“过了十五,春日就要来了。”
沈宁浅笑。
沈如是喝了口葫芦里的酒,闻声,便将酒葫芦放下,抬着眼皮望向沈宁。
对视少顷,便也跟着笑了。
“是啊,春日来了,就好了,寒冬总会过去的。”
沈如是满目期许,都是对未来的憧憬之光,宛若昨夜寒酥雪,星辰烟火。
沈府马车在密集的人群之中,艰难地调转车头。
沈宁坐在软垫之上,双手捧着定北侯所送的小手炉,眸色深了几分。
这上京,是纸醉金迷遮人眼,也是龙潭虎穴难辨善恶。
若是置身于水火之中,又哪能看清肚皮之下的人心。
譬如燕老太君。
又譬如——
定北侯。
马车才刚调转,城门方向的街边,就传来了嘈杂刺耳的声音。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还传来了威严犹若钟鼎鼓楼的嗓音:
“哪个不长眼的,惊扰了枯骨大师。”
“……”
沈宁和沈惊风、沈如是对视,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慎重和警惕。
沈修白在外匆匆而来,掀起帘子进入马车带来了一阵扑面寒凉的冷风。
“五哥,生何事了?”
沈宁问道。
沈修白一看就是去凑热闹打听了。
五哥自小就擅长这事。
“是奔雷宗的沈流年,沈象一伙人。”
沈修白说:“这些人在上京街头结伴有行,不知怎么冲撞了雪女城的队列,沈流年直接中了几掌倒下,沈象、沈虎等人亦被擒住。”
沈惊风皱眉:“当年三叔出事,救出来的时候,通过奔雷宗的关系帮了一点忙。奔雷宗彼时在江湖上吃得开,欣欣向荣之相,经过三叔的事,导致奔雷宗一蹶不振。奔雷宗因此对上京沈家多有怨言,后来在雪女城吃不开也是被张霁打压。”
这件事,沈宁有所耳闻。
奔雷总和上京沈府,原是同族同宗,固然互相看不顺眼,但几次大是大非前,步调方向倒是有些一致。
“过去看看。”
沈宁捧着手炉,马车准备去往嘈杂之地,她对坐在外头的影卫周楠说道:“让采莲送些治疗腿疾的药去定北侯府,再备些墨宝,定北侯年轻时在书法方面就颇有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