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往心里去。”
沈修白压低声音道。
“嗯。”
沈宁按捺住想要冲过去大干一架的沈青衫,随即攥着弟弟的手,和沈修白同步走向了明华公主、夜长临等人,款款行了个礼,端的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而后,望向了明华身后的紫袍青年,语气平淡道:
“君二公子,当真是个孝子,竟当众夸赞令母是个会下蛋的好母鸡,如此孝行,感动天地。”
“沈宁,你怎能侮辱家母?”
君二公子咬牙切齿。
“原来是侮辱啊,君二公子不解释,我还真不知晓呢。”
沈宁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君二公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人生苦短,且行且珍惜,正所谓百善孝为先,君二公子与令母有何过不去的节呢,何须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去侮辱令母?”
君二公子的话原是想侮辱沈宁,却不曾想沈宁的嘴比之三年前,凌厉了不少。
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了。
沈宁见君二公子哑口无言又气到不行,唇角轻勾起了若有似无的弧度。
眼前的大多数人,都是她三年前的旧友。
曾几何时,一起喝过酒,骑过马,如今却不得不针锋相对。
沈宁敛起了思绪,眸光冰冷的望向了一袭霓裳如开屏孔雀般的明艳少女,“李长月,你既说当年骑马饮酒是晦气之色,足以见得贵人多忘事。”
李长月下意识就对沈宁有常伴多时的恐惧感,瑟瑟的往后退了退。
“沈宁,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看来长月姑娘忘了当初为和我去郊外玩,对我端茶送水,揉肩捏腿,甚至还长跪了三个时辰,我才心慈手软,带你一程,才让你有机会接触到明华公主。”
沈宁说到了这里,语气的尾音拖到很长,还低沉了不少,问:“长月姑娘莫非是在说明华公主晦气?那你可真是狗胆包天啊。”
“我没有,没有……”
李长月吓得脸庞煞白到毫无血色,着急到几乎快哭出来了,“明华公主,我……”
“啪!”
明华公主反手一掌,直接甩到了李长月的面庞。
手指上熠熠生辉且尖锐的“护指”
剐过李长月细嫩的皮肤,登时留下了几道清晰可见的血痕。
李长月抬手捂脸,又吃痛的放下了手。
低头一看,手上有些刺目的血迹。
她惊恐的望向了明华公主,忙不迭的跪下来,低着头说:“明华公主,长月并无此意啊,是她沈宁曲解了长月的意思。”
明华公主好整以暇的把玩着精致的护指,淡漠的扫了眼李长月,“不长眼的东西,也敢在本公主面前作祟,这次饶了你,再有下次敢乱说话,本公主定是拔了你的舌头丢去喂狗。”
沈宁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心如明镜似得,清楚明华公主这是在杀鸡儆猴,一派威风都是做给她看。
“是,是。”
李长月接连磕头数十下,“公主教训的是,长月下回再也不敢了。”
“哼。”
明华公主傲然的轻哼了一声,方才正眼看向沈宁。
数年前的她,亲眼目睹皇室中人和权贵世家的年轻一辈,都喜欢跟在沈宁身边。
那时她还是个备受冷落的公主,乞求父皇的宠爱,可恨连父皇都对沈宁赞不绝口。
不过短短的沈宁,她与沈宁,便如清尘浊水了。
她要高高在上的俯瞰着沦为泥潭浊水的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