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敢。
蔑视皇权,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们如今的肆无忌惮,也是因为沈家交出兵权,而她沈宁,又是一介弃妇。
陈欢欢嗤之以鼻:“我看不起你们,看不起,你们对久居高位之人诚惶诚恐卑如狗,对能欺负的人,只要有欺负的机会,就往死里欺负,这样的你们,和你们所讨厌的达官显贵之人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厌世终厌己罢了。”
“那凭什么她沈宁第一次来黄武阁,就能拿到阁主的位置?”
夜靖西不服地问:“还不是仗着沈家的身份关系?”
“因为她比你们每一个人,都名副其实。”
站起来说话的不是旁人,是黎书城,“试问诸位,平心而论,休夫所承的七步流火,你们能承受吗?”
黄武阁落针可闻。
“二问诸位,作为掌骨断裂过的武者,亦是绝望时刻,她亦能破茧成蝶,为何你们就不行?”
“三问诸位,勋贵世家,百年来几代人的努力,凭什么靠你们怨天尤人的混日子就能越?凭什么?”
“我黎氏一族,在前朝时风光显贵,出过三位皇后,朝代更迭,黎姓落魄,不复当日威风。我黎书城活的艰难险阻,却不厌恨大燕朝。为什么?”
“因为我知前朝民生艰苦到易子而食,前朝皇帝荒淫无道在金銮殿上与群臣戏玩贵妃,非但如此,他视律法为儿戏,视江山社稷为无物,视线百姓生命如草芥,还与群臣杀人取乐。”
“若无玄宗皇帝的起义,若无沈家先祖的马革裹尸,舍生取义,哪还有我们在这里谈话的机会?沈家先祖为百姓而战,百姓的子孙却在欺负他的后代。你们,很好。”
字字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黎书城眼睛泛红到有泪光闪烁。
“沈小姐,我失礼了。”
随即坐下,撇过头看向了窗外。
夜靖西、刀疤女子以及一众学生武者都说不出话了。
因为黎书城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沈宁多看了眼黎书城,能字里行间,感受到了黎书城的狭义之心。
“说这么多,能改变她是弃妇,是燕京学宫不要的事实吗?”
沈宁左侧的少女,穿着所有人之中料子最好的衣裳,戏谑的道:“不过是没男人要,才来子衿武堂,不过子衿武堂本就末流,上京城众所周知我们子衿是什么垃圾都收的,也不稀奇对嘛?书城公子,你可知这垃圾的父母,通常被称之为什么吗?”
少女名为柳慧,说到最后,眼睛眯起来笑。
她的实力在黄武阁上游,原想争一争阁主之位来独领风骚。
不曾想,半路杀出了个沈宁,叫她意难平,怒难熄!
“嘭!”
沉闷的巨声如当头一棒。
沈宁一脚踹在桌上,将桌子撞向了柳慧。
“沈宁!你想做什么?!”
柳慧手掌拍桌,怒目站起。
咻的一声。
沈宁骤拔破云枪,刺破长空,抵在了柳慧的咽喉。
额前碎轻轻晃动。
缓慢抬起的眸里,似有血色的光乍现。
她低声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