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阿姐可厉害了,都重新习武了,还通过了子衿武堂的秋季考核,如今是黄武阁的阁主呢。”
沈青衫兴奋地说道:“过几日,子衿与凤鸣切磋,大哥你来的真是时候。”
“手好了。”
沈惊风望了眼沈宁的右手,手背有着一条很深的疤痕。
他依稀记得,数年前,沈宁的右手掌骨被刀斩裂,竟还不顾自己的伤势去擒刺客,因此才知晓是五皇子派的人。
她的手伤成那样,还让医师先治疗顾景南。
不管日后道路的尽头会是怎样,但在过去的年少里,沈宁曾捧着满腔的真心,赴汤蹈火的走向顾景南。
那年,沈惊风也见过顾景南。
少年志向远大,虽家道中落,寒门之子,谈吐间却都是建功立业。
而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不是人变了,只是人在落魄和富有的两种阶段,会有着不一样的人生态度罢了。
“好的差不多了。”
沈宁点点头,说:“边关距离上京很远,大哥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
沈惊风端起桌上的杯盏喝了一口醇香的热酒,旋即问道:“修白,顾景南在何处?”
“大哥要做什么?”
沈宁问道。
“杀了他。”
沈惊风半垂着眼睫,周身的杀气,使沈家的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沈宁精神一震,忙按捺住自家大哥。
她当然清楚沈惊风的说一不二,若真让他出了这扇门,顾景南的命绝对会交代在他的剑下。
但顾景南左右也是个将军,贸然杀死,只会让沈惊风背负罪名,锒铛下狱。
一命换一命,也不是这么个换法。
郑蔷薇看着沈惊风,心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知子莫若母。
沈惊风的心,或许早已死在两年前娶纳兰晴的那个晚上。
又或许是死在叶倾城离开上京的那一天。
从此之后,都是如行尸走肉般的苟活。
“大哥,不可。”
沈宁万分隐忍的哑声说道:“顾景南还不配弄脏了大哥的剑。”
沈惊风看着坐在自己旁侧的妹妹,看到了那一双眼睛深处的痛色,便收起浑身的气势,轻松自在的一笑,“大哥逗你玩的,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就当真了,来,吃饭,多吃点儿肉,像青衫那样,小小年纪就挺着个圆肚子多可爱。”
沈宁展露笑颜,眸子灿烂若星。
沈青衫撇撇嘴。
得。
又来个说教他的。
“爹他动不动就要揍我一顿,我不吃的厚实点,怎么抗住他老人家的拳头?”
沈青衫哼哧哼哧的说,使荣燕堂凝重的氛围轻松了不少,桌前的沈家人俱是忍俊不禁。
纳兰晴则眼睛红的看着沈惊风。
从头到尾,这个男人,她名义上的丈夫,都不曾看她一眼。
若非沈宁拦着,还要不管不顾去杀了顾景南。
那她纳兰晴岂不是成了罪犯之妻?
她后怕到心口又慌又冷的。
纳兰晴深吸了一口气,面庞堆上了标志的笑容,“阿宁,你大哥最疼爱你了,日后在外头受了委屈,就跟你大哥说。那顾景南真是坏透了,负我阿宁的一往情深,这种不喜爱自己妻子,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的男人,便是祖上无德,品行有亏。”
按常理来说,这一番话是没任何问题的,偏偏戳中了沈惊风的痛处。
“嘭!”
郑蔷薇的杯盏朝桌上猛地一压。
纳兰晴茫然且忌惮的望向了郑蔷薇。
“这满桌的饭菜都堵不住你的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