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岳峥精神一震:“什么?森老爷子今天在家?那……那你……”
岳峥的生意扩张得太快,又购入了很多不动产,现金流一直紧巴巴的,资金链与其全靠一轮轮融资撑着。其中最大的投资人就是森源资本,也是岳峥一直有意让沛诚和森泽航搞好关系的原因。
“我还是照常说啊?您不是让我去坦白以对,去道歉吗?”
沛诚心里有些好笑,面无表情道:“我说是同性恋啊,和他们儿子在一起了啊,我对不起他们啊之类的。”
“糊涂!”
岳峥暴喝一声,“你怎么能当着森老爷子的面说这些!你就不知道变通?”
他原地踱步,方才游刃有余的态度已然没了,只咬牙切齿道:“我早知道该同你一起去!”
“不必了,木已成舟,爷爷也不比您更生气。”
沛诚冷冷道,“父亲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不需要您亲自出马。”
“你?!你反了岳望锡!”
岳峥不可置信道,“好学生终究装不下去,还是露馅了吧?你是要气死你老子我!”
沛诚摊手耸肩,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您讲道理的慈父人设也装不下去了?咱们半斤八两吧,现在要做什么?没收我手机?关我禁闭?像小时候一样,要么再揍我一顿?”
曾经确实这样的。记得高三那年寒假,沛诚开车出门,恰逢雾天路面结冰,不小心把车给撞了,好在人只受了轻伤。尚且惊魂未定之时,岳峥刚出差回来,得知此事后只当他又和小时候一样和狐朋狗友出去飙车,二话不说直接动手,然后扔进屋里关了两天。当时的沛诚与其所说委屈,不如说是很诧异,随即明白了这便是岳望锡从小到大的待遇。人一旦被形成了某种既定的印象便很难扭转,而亲生父母有时反而是最难以看到儿女成长的人,他们习惯了这样处置惩罚他,即使后来了解了事情真相,也没人和他道过歉。
这些事森泽航也是大概知道的,所以他这次只身回来对方才那么担心他有没有挨揍。
“你们希望的哪件事我没做好?让我出国我出去了,让我好好上学,我考上剑桥了,让我少和朋友鬼混,我也早不和他们联系了。”
沛诚语气难免尖锐了起来,“哦对了,你们还让我和森家的小孩搞好关系,怎么,现在又嫌我把关系搞得太好了?”
岳峥一步冲上来,劈手便扇了他一巴掌,力道之大,沛诚耳膜嗡嗡作响。
但他立刻回过头来,半步也没有退缩,继续质问:“之前不顾我意见一定要把我送出国的是你们,也不管我语言学习跟不跟得上,现在又不准我出去,一定要回国来呆着了、那我想请问,我要做到哪一步才够呢?如果今天和我谈恋爱的不是航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儿,你们是不是也要嫌弃人家样貌学历家世。只要不是你们百分百做决定的、不在你们完全的掌控之下,其他都是错对吧?”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我们做父母的希望你好有什么不对?”
岳峥的吼声中气十足,愤怒异常,“你非要找个样貌学历家庭条件样样不行的,又是有什么毛病?”
这还是沛诚第一次见他这么大的火。
其实父子俩不是以前没有生过矛盾,但他大多不太在乎那些意见和不满要么是针对原来的“岳望锡”
的,他可以置身事外,要么他忍一时也就过去了,从不会和他这样正面起冲突。而他昨天晚上他说的“不想硬刚”
已经被抛到脑后,现在他就想和这个自私自利的死老头大吵一架。
“航航相貌学历家世样样都好,可惜是个男的,”
沛诚皮笑肉不笑,“那没办法了,世间总有不如意,地球不是围着您转的,总得挑一头妥协吧。”
“小望!”
岳母忍不住想要劝他,“怎么和爸爸说话呢!”
岳峥被他气得够呛,双目圆睁瞪着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忽然,他表情松动了些,嗤笑道:“你现在和我们脾气,不过是因为今天在森家碰了钉子,现自己谁也说服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罢了。以前是我们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要做什么便由着你的性子,日常开销没一样短了你的,在外面充少爷习惯了,如今现原来自己的能力这么有限,回头只敢把气撒到你爹妈头上,你这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