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无法扭头,“那是我走了长路,自然是该红的。”
“都肿了,王后。”
莲蓬提醒。
好吧。
红缨被拦挡在外,没资格入内参与。
石岩在外面和她说,“等乐锦她们出来,大家只怕要审判你。”
红缨不语,只瞪着那扇门。
“王后究竟是怎么受伤的?”
红缨依旧不语。
石岩放下环抱的手,“行吧,过会儿她们问你你总要说。”
整整一个时辰,总算收拾完毕。朱九头上被红缨绑的头也早被乐锦嫌弃地拆下。
而她总算能脱离众人魔爪,躺在床上呼呼喘气。
乐锦拿过芳芜的记录,阿水先惊呼,“天啊,十多处伤。”
有些地方哪里能算是伤。不过朱九累了,不想争辩了。
“王后请休息。”
她们拿着纸出去。朱九忙撑起身道,“别怪红缨,乐锦。赶路是我自己要求的,之后她还专门走二十里路给我找了马车。”
“奴婢知晓。”
朱九无力地躺回去,累了,闭眼。
外面纷扰,她无心管了。
第一次觉得累,做人真累。
宣城被破,宁州刺史贺敏拖延,难辞其咎,王大怒,着其槛车入京。
三日后,王在城外谷水上行招魂祭,奠慰宣城亡灵。举城百姓自前往,沿河岸两侧跪拜,哀呼声震天地。
朱九站在花想殿院中,仰望天空。
天灰蒙蒙的,仿佛要下雨。
这样的情况何时才能断绝?朱九闭眼问天。
她也曾在那天上看下面,却不知道下面的人原来是这样看天的。
屠城。
血流成河,无论男女老幼,皆命丧于刀口之下。人心有时竟能狠毒到如此地步。
那被魏人称为蠕蠕的北方民族,这番狠屠宣城,想来是为报魏王之前打入他们老巢之仇。
但魏王之前之所以打他们,是因为他们曾在那场秦魏之战中,趁火打劫,间接害死了魏王的祖父魏烈王。
一来一去,双方的仇恨已无终结之时。
朱九低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