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在给他设圈套。 卫致笑得明媚,面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江晚月,悠闲地冲洗起了茶具,怡然自得地煮起了茶。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之下,他依旧目空一切,透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松弛感。
她这才回神,自己害了师父,她抽空了浑身的戾气,咬着牙,握着拳,不停地和自己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让师父出事,不能让艺廊毁在自己手里。
她挤出笑,朝卫致微微鞠了一躬:“领导,对不起,刚刚是我失言了。我怎么能在领导面前,对领导大呼小叫呢~我师父和我的艺廊,都得仰仗您和书记的指导啊!”
迟迟不见回音。
江晚月咬牙直起背脊,看向他。
卫致的脸上,再不见虚伪的笑意,他如同一个冷漠的看客,静静地看她屈居人下的卑微。
她不知道这些卑劣的政客,会不会不择手段,或许此时此刻,卫致正在录音,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蠢,她怎么能够得罪卫致?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能在他面前口不择言?他现在可是市委书记最疼最器重的下属。
卫致从政法大学本科毕业之后保送了硕士,硕士时期就被校领导器重到了校团委工作实习,后来毕业第一年,以国考第一名的成绩进了省厅,又下调到市委办公室,在市委工作一年之后,他就被领导下派基层两年,回来就升了一级。短短七年,他就干到了处级。这样火的升迁度,一方面是他家里的背景,一方面,却又是他强大的个人能力。外界对他的评价是“技术型官僚。”
虽然司职秘书,但是综合能力极佳,不可否认,家庭背景给了他晋升的阶梯,但是他确实是靠强大的个人能力,堵住了所有酸他的人的嘴,震慑住了想看他死的人。
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工作能力,1号对他的喜爱溢于言表,到哪都带着他,谁都知道他是1号身边的大红人,谁看了他都恨不得捧起他的臭脚屏息奉承。
她分辨不出卫致的情绪,只得开门见山的乞求道:“领导,拥有您这样艺术造诣的官员并不多,能像您一样了解师父和师祖的官员更是世上无二,这件事,你不说,就算纪委查穿了天,也查不出什么端倪来,所以……”
“所以?”
“我求你。”
她再次鞠躬。
“江晚月,你好像还不明白,什么是夫妻。”
她看不见卫致的表情,只闻到了中华浓郁的烟草味,他永远都让人捉摸不透。和他相处的每一秒,她都筋疲力竭。她大脑一直在高运转,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被他拿住把柄。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无论怎么回答,都奇怪。
“那就看在夫妻的面子上,秘书长,放我师父一马。”
他看向她,终于提出诉求:“当然,我当然会放我妻子一马。”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他,就这么容易?她不相信。
“但妻子,该有个妻子的样子。我们三年九个月的婚姻,相处的时间,比不过分隔两地的老友。坊间对我的婚姻传言不少,这给我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他灭掉烟头,终于谈判。
江晚月思索了一番。试图揣测卫致的意图,
看来,关于他们夫妻不睦的传言对他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不说别的,至少影响了他在1号那边的名声?又或者,这是什么会威胁到他位置和口碑的把柄?
“那…你要离婚吗?”
她面露喜色。
卫致脸色隐晦难辨:“离婚?放纵加深谣言的泛滥?”
他反讽道。
她的脸,呱嗒掉了下来:“那领导的意思是?”
“江晚月,我放任了你这么久,也够了。”
她蹙眉,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回家。”
掷地有声,如地狱丧钟。
她根本无法想象那一步行差踏错,都不可估量的如同抽臭水沟子和化粪池的地方,究竟有多少她理解不了的操作,能够让卫致做出这么离谱的决定,明明可以离婚,却偏偏要把两个人绑在一起……
破防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卫致眼中的阴险又深拉住了她的冲动。
江晚月试图和卫致沟通:“领导,您不爱我,我也不爱你,和不喜欢的人住在一起,很受罪。”
“是你吧。”
他盯着她的眼眸,眼神里尽是戾气。 他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