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好不好笑?”
穆湛的语气冷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可那苍白的脸色,还有阴郁自厌的眼神,都说明了他极度在意这件事。
闻鸣玉很想认真听,努力思索应对顺毛方法的,但穆湛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摸他的头?!平时就算了,现在他紧张得不行,很努力才收起耳朵的,头顶冒兔耳朵的地方好痒啊呜……
他终于受不了,抵挡不住本能,对着穆湛的手心蹭了蹭。
穆湛就感觉到细软的头发滑过皮肤,撩起些许痒意,像被毛绒绒的小爪子挠了一下。
他不禁愣住。
闻鸣玉仰头,悄咪咪地望着他,像极了一只犯错了的小奶猫,暗中观察,为了不被主人惩罚,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看着他,小眼神湿漉漉的,软软地喵呜一声,撒着娇。
穆湛难得恍惚了一瞬,无意识用力揉了闻鸣玉的头发好几下,简直要把小兔子给rua秃了。
闻鸣玉莫名后背一凉,感觉到危险,以为穆湛在生气,连忙再次明确支持他的态度,甚至一时着急,话里满是漏洞。
安慰人,最好的方法不是说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而是拿自己的事举例,说自己也这样过,甚至更惨,对方就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然后慢慢走出来。
于是,闻鸣玉下意识就带上了自己的事,“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亲人是血脉相连,但如果他们带来的都是伤害,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我没有父母,自己一个人,每天为了钱累死累活,经常连饭都吃不起,也不是慢慢撑过来了……”
说到这,闻鸣玉突然反应过来,声音消失,整个人僵成了石头。他在心里骂自己智障,还疯狂祈祷穆湛聋了。
但穆湛没聋,还听得清清楚楚。
“没有父母?可据孤所知,你的生母是去了,但广阳侯还健在,不久前,你和你的嫡母也才见过一面。”
闻鸣玉只想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穆湛意味不明地笑了,“不想他们活着?孤倒是可以帮你这个忙。”
暴君的话,可不是说笑而已,杀意都是真的,闻鸣玉相信如果他点头了,穆湛下一秒就真会下旨杀了广阳侯一家。
闻鸣玉连忙摇头,找了借口说:“我以前在广阳侯府过得很不好,让他们那么轻易地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陛下已经惩处过,不如让他们活着受罪,他们肯定接受不了从贵族变成庶民的生活。”
穆湛顿了一下,竟露出了点类似欣慰的眼神,“倒还没有太天真,孤原以为,你这样的脾性,心计又不足,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闻鸣玉:“……”
这是在骂他蠢?龚先生一直都夸他聪明好吗?
狗皇帝瞎了,一点眼光都没有。
而且,欺负?除了狗皇帝还有谁欺负他?!
不过,闻鸣玉也就只能在心里骂一骂,表面还是要做一个彩虹屁制造机的。他弯唇甜笑,像是一只恃宠而骄的高傲猫猫,“不是有陛下在吗?谁敢欺负我。”
穆湛微微挑眉,也没反驳,竟似觉得有道理,下意识就把人纳入了自己的地盘。
闻鸣玉趁势追击,又表达自己的忠心,“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陛下对我这么好,我也很感激陛下,血缘并不是亲人唯一的纽带,我觉得有时候,不是亲人却也可以胜似亲人。”
他在疯狂暗示,想要成为穆湛的自己人。
穆湛有些讶异,“你没听过那些传闻吗?孤连血亲都杀,极端残暴,你不怕孤杀了你?”
闻鸣玉一副飞蛾扑火义无反顾的傻子样,异常坚持。
穆湛眼神微妙地看了他半晌,随即笑了,“你自己选的路,可别后悔。一旦你惹孤不悦了,孤就会杀了你。”
声音含笑,好像很温和,语气却充满了威胁和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