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锡平是个身材高挑,却有些瘦的青年人,面容周正,属于那种扔在大街上一时不查混入人群便找不回来的人,只在笑起来的时候有些傻气和朝气,看着很是亲厚:
“不碍事不碍事,叶叔难得叫我干活,我怎么能偷懒。”
叶守钱急的原地跺脚,连连要叶青釉掏些银钱贴给对方,叶青釉当即也痛快的掏了钱,只是吴锡平不肯接,仍是挠头笑,言语中尽是平和:
“我替叶叔守窑,叶叔可不能害我,我若是收下,回家就得被我爹抽筋拔骨呢!”
虽然很不想认,但吴家小子说的,还真就是这么个道理。
叶守钱连连叹气,吴锡平想了想,突然低下头攥住了衣角:
“不用叶叔的银钱,只是有件事,想托阿妹去做。。。。。。”
这亲厚的青年笑起来的时候相当有感染力,叶青釉被点了名,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吴锡平这才微微红了那张被炉窑熏的有些黑的脸,小声道:
“我马上就要和春红成亲,爹娘说最近不能去找春红,得等成亲那日。。。。。可我实在想她。”
“她平日里最爱桂香坊的糕点,我想下次买来,托阿妹带给她。。。。。。”
原来是这事!
叶青釉憋着笑,有意调侃:
“不行!”
吴锡平大惊,叶青釉才道:
“全送给春红姐就不行,过我手,我得扣下两块糕点甜甜嘴,不然我可不说吴大哥好话!”
叶守钱和白氏就笑,笑的吴锡平脸色大红:
“自然自然,不白带,到时候也有阿妹的一份,甜甜嘴甜甜嘴。。。。。也替我好好说几句好,好话。。。。。”
一伙人哈哈大笑,叶青釉同吴锡平约了时间,瞧着那道高挑的背影飞也似的离开,这才笑道:
“吴大哥和春红姐确实相配!”
叶守钱和白氏笑够了,具是连连点头。
过了这个小插曲,原本准备开窑盘点瓷件儿的凝重氛围便散了许多。
这一窑具是叶守钱的作品,算是可以直接卖出的成品瓷,可经历昨晚的盛况,叶守钱对这普普通通的一窑也不抱有任何希望,只道:
“搬出来清给其他人吧,一文钱一件总有人要,我们直接做青儿的瓷器。”
一文钱一件,这也算是对自己的手艺有个不那么清晰的认知了。
叶青釉挨个将瓷器从瓷架上取下,望着那中庸有余,美丽不足的杯器,却有不一样的想法:
“买些颜料,做釉上彩的青瓷,也能很好卖。”
瓷器分釉上彩和釉下彩,在上釉之前画出图案,再裹釉烧制,被称为‘釉下彩’。
同理,在上釉制成之后画图案,再裹釉烧制,被称作‘釉上彩’。
这两者除却工艺不同,与前者触摸起来会有不平之感,后者摸着较为平滑之外,叶青釉还知道这俩很大的特点。
那就是——
釉上彩由于颜料浮于釉面,铅和镉等重金属矿物质很容易溶解析出。。。。。
换句话说,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