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沈沂一个人坐在病房里发怔。
沈沂掌心的伤口绷带系着干练的结,他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桌面,纤尘不染。
两人的共同点大抵就是都有点儿洁癖。
他刚站起来,门忽地打开。
赵南星匆忙跑进来,白皙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
沈沂逆光站着,高大的身形把她的办公室都占了一小半,清淡的表情却配着一双多情的眼睛。
赵南星恍神半秒。
沈沂的指腹摁在桌面上,指甲盖泛了白。
赵南星问:“你晚上回家吗?”
沈沂:“……”
“回。”
沈沂不假思索。
“洗衣机里的衣服还没晾。”
赵南星说:“你给晾一下。”
沈沂:“……”
赵南星根本没听沈沂的回答,像阵风一样跑出了急诊科。
徒留沈沂站在原地,那张冷淡的脸忽地染上了笑意。
并不是那种虚以为蛇的、和任何人都表露的善意与开心。
单纯因为,和他说话的人是赵南星。
—
这一次的燃气爆炸是严重的社会事件,不一会儿就有记者来了医院门口拍摄。
急诊科人手不够,调了不少科室的医生来。
赵南星瘦削却不娇小,混在人群当中干练又成熟。
似是每天都在经历这样的场面,病人一进医院就已经开始急救,每一秒都是在和上天抢人,走廊里有着哀恸的痛哭,有跪地不起的求神者。
沈沂站在角落看,他能在人群里一眼看到赵南星。
而赵南星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病人身上。
白皙的额头渗出汗,手上动作却一点儿不松。
看脸的话,分明还是记忆里的姑娘。
娇娇小小的,他单手就能把人抱起来。
几年前,他也是单手就能把人圈怀里,只是赵南星似乎有些抗拒。
穿着白大褂的赵南星格外有魅力。
但看久了,心酸。
沈沂没有穿周淑给做的那件新外套,怕弄脏。
医院里飘散着浓郁又呛鼻的消毒水气味,从小时候就一直往医院跑的沈沂分明最是厌烦这种味道,今日却着了魔一般站在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南星看。
她经手了一个又一个病人,需要做手术的就立刻转移到手术室,症状稍轻一些的就由她来。
沈沂看了会儿,电话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的那刻,眉头已然不自觉皱起。
犹豫过后,还是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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