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常出关后,会升几天早朝,所以幸世邈今日起的格外的早。
他准备离去时,谢清晏还在睡着,却睡得并不好。
没了他拥着,单薄的被褥裹得再紧也不够温暖,她青丝下的小脸微微地颤着,小嘴微张,像是在念些什么。
幸世邈凑过去,听到谢清晏口中念念有词的是什么后,脸色冷若冰霜。
“你倒真是想让他死。”
他挥挥衣袖,毫不留恋地迈出关押谢清晏的小院。
出宗正寺时,门口两守卫毕恭毕敬地点头哈腰,对幸世邈为何在此滞留一夜,也不敢多问。
幸世邈瞥了一眼两人,冷冷地说“不准给太子吃食,太子有恶疾,你们离远些。”
太子不是就得了个风寒吗?怎么就成恶疾了。不过看幸世邈这厌恶的神情,太子离被废想必也不远了。
两人虽疑惑不解,应了声遵命。
上了马车后,幸世邈看向身边的幸承,阴恻恻地问“那个贱人如何了?”
这些年幸世邈打压过的人实在太多,这口中的贱人是谁?
幸承愣了愣,他小心翼翼地开口“相爷说的是。。。”
“那个死阉狗!”
幸世邈声调因不悦高了些。
幸承自小跟随幸世邈,极少见他如此失态的模样。他的主子从来便是荣辱不惊,云淡风轻,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除了两年前的那次。
“他被分去御用监了,做的都是些最脏最累的活,应您的令,宫中内监也都极为照顾他。”
幸承反应过来幸世邈口中的贱人是宿宜年,一板一眼地汇报着。
照顾两个字被加重,可想而知不是什么好事。
幸世邈听得心中畅快,冷笑一声。
“本相慈悲,只是让他成阉狗,没想让他死。。。却有人总惦念他。”
“幸承,把那贱人调来宗正寺,有人想极了他。”
幸承静静听着,心中却有些可怜那人。
宿宜年,元定十六年,十九岁廷试二甲二名,赐进士出身。任礼部右侍郎,元定十八年,兼太子府詹事,同年,突恶疾,卒。
曾经被人称作“第二个幸世邈”
的天才少年郎宿宜年,英年早逝。
从那以后起,宫中御用监多了个面容清俊的哑巴小内监,每当有其他小内监说起他像死去的宿大人,哑巴小内监都默默地把头埋得更低些。
宗正寺中,熟睡的谢清晏紧紧地蹙着眉,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宿宜年。。。”
。。。
宿宜年被圣旨定为太子府詹事时,无悲无喜。
按理说他应该高兴的,近台楼水先得月,背靠大树好乘凉。谁都知道太子背靠的是辅幸世邈,他离太子近,便是离幸世邈近,再好的巴结机会不过了。
可他是个不卑不亢的人,每每在太子府碰上幸世邈,他也只淡淡地鞠身唤声幸相。
宿宜年虽不巴结幸世邈,心中却是极为敬仰他的——无论是做官还是做学问,幸世邈都可谓登峰造极。
直到有一天,宿宜年看到了幸世邈,将太子压在身下。。。亵玩。
那是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晴天,太子府的正院中月季与蔷薇开得极好,风中都饱含花香。院中无人,只有他呆立在太子书房门外,汗流浃背。
虽仅能从门缝中窥得一隙,听得几声娇吟,但足已摄人心魄。
谢清晏实在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