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晏十六岁这年,为求自保,也为6家,再次叩响了权臣幸世邈的大门。
她已被拒之门外许多次,幸世邈始终不愿见她。
他拒绝得一点也不委婉,次次来,门房都只说同一句话请回,相爷不见您。
忘了是第几次被拒之门外,谢清晏狠了狠心,下了马车,跪在了相府正门前。
“还请再通报幸相。”
她足足在烈日下晒了半个时辰,才被传入府。
谢常多年不理国事,政务只经内阁处理,朝会已荒废多年。因此,谢清晏只远远地望见过幸世邈,只觉得是个身姿挺傲,面容清贵的男子。
当她被小厮领着七转八回后到了书房,隔了一张青玉案,与幸世邈对视时,谢清晏只想到一句话——天人之姿,风华清绝。
他一双清冷的狐狸眼,看人时却极含威压“殿下多次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想拜幸相为师。”
谢清晏鞠下身,恭恭敬敬的样子。
他轻笑“臣以为殿下是个聪明人,不用把话挑明了说。”
闻言后,谢清晏迟疑片刻,屈膝跪下。
她是皇子,只能跪天地君亲师,不该跪大臣。
“还请幸相。。。再考虑考虑。”
如此这般逾矩的跪礼,幸世邈也只是心安理得地受着。
“殿下应该知道,这能让臣见您,却不足以让臣扶持您。”
谢清晏抬头望向一脸淡漠的男人,他连看也不看谢清晏,只玩味地转着手中的白玉盏。
“幸相,难道不怕和6家一样的下场吗?”
幸世邈看向了她,转动白玉盏的动作却并未停,挑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您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有一日倾覆,则是万劫不复。”
“我父皇多疑,重术轻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早晚有一天会想绂除您。”
谢清晏说到最后,声音艰涩“有什么比一个无权无势的傀儡太子,更能保您富贵平安呢?”
她不愿向权臣低头,她身上流的是谢家的血,可她要保住自己和母族。
幸世邈放下白玉盏,起身走到她身前,饶有兴致地俯视着打量她。
传闻谢常不喜谢清晏,一是道士说她不祥,二是她长得太女气,无龙相。
近看之下,确是极美的一张脸。可惜是个男儿身,若是个公主,定受千娇万宠。
“殿下,妄议君上可按谋逆论处。”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对方才的一席话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