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嬷嬷将消息传出去之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永和宫,遇见琥珀,她才晃过神来,现自己置身永和宫院中,顿时背后惊起一身冷汗。
抬手的瞬间,原是想擦掉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目光所到之处竟是她颤抖的手。娘娘不顾骨肉之情想要取雍亲王的性命,这事她觉得不对,却又无力阻止,如今这样一想又觉得内心满是不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雍亲王就不再顺着娘娘了,而自打这之后,娘娘就再没从雍亲王身上讨到便宜,每每算计不是一场空就是损失惨重,甚至是万岁爷的宠爱也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这一次按说只要成了,好处肯定不少,可不知道为上么,她内心深处隐隐只觉得不安,没有半点侥幸。
玉嬷嬷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可是这个关键在她看来重要,在娘娘这里却丝毫不起作用,举步进入内殿之前,她使劲摇了摇头,似要把这个想法甩掉一般。
内殿,德妃还未从睡梦中醒来,不过一眼望去,她脸上的神色并不算好,即便日日用药,这脸也是惨白惨白的,甚至还透着一丝不正常的青色。
玲珑守在榻边,见玉嬷嬷过来,微微屈身行了个礼,轻声道“嬷嬷。”
“娘娘可有醒来?”
玉嬷嬷对于德妃的病情也很是忧心,太医开了清毒汤,就是可以排出毒素,但用了这么些天,也没见有什么效果,甚至德妃的病情似乎越来越重,但她们都不敢说。
玲珑站在榻边,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德妃,往前几步,与床榻拉开一小段距离才道“没醒,不过睡得也并不安稳,这还是奴婢用了安神香的效果。”
玉嬷嬷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自打娘娘病倒之后,不只是情绪焦躁,夜里时常还会做恶梦,点安神香是基本配备,伺候的人都是知晓的,且只有娘娘睡着了,她们才能喘口气,不然整个永和宫都不得安宁,没见出了这事之后,这永和宫偏殿和后殿的那些小主们就再也没冒过头了吗?
“嬷嬷,娘娘也吃了一段时间的药了,奴婢瞧着起色不大,要不要让太医再换个药方?”
玲珑见玉嬷嬷望着德妃的方向不说话,不由轻声问了一句。
“这个暂时不急,等明儿个太医过来为娘娘诊过脉,再看娘娘的意思。”
德妃越是不好伺候,玉嬷嬷行事就越是谨慎。
玲珑看着往日行事利落的玉嬷嬷如此小心翼翼,这心仿若被人狠狠揪住一般,颇有几分心惊肉跳的感觉,她以为娘娘的病有太医医治,算计的人得了应有惩罚,一切就都过去了,剩下的不过是随着时间慢慢筹谋翻身,不料想这里头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形势看来并不如她所想,绕是玉嬷嬷什么都没说,可玲珑却知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玉嬷嬷不知道玲珑的想法,不过看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也知道人心惶惶的也不只她一个人,就是她自己不也时常担心会出事吗?
“不用担心,好好侍候着,等娘娘的病好了,咱们永和宫又会像从前一样热闹的。”
玉嬷嬷说这话时,听着很归笃定,实际上也不知道是在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
宫里头,德妃病重的确惹人注意,但再惹人注意也比不过康熙这个皇帝,且自打太医、胤祯能进去永和宫后,永和宫里的消息就灵通了,不只是里面灵通,外面也灵通。
武秀宁没空对付德妃,如今乌拉那拉氏是实打实地想要逼着她认输,逼着耿氏主动求她抱养,所以她花样百出,一会儿让武家吃憋,一会儿让耿氏受创,反正两家动荡惹得后院的其他妾侍也心生不安,先不提暗自蛰伏的喜塔腊家,就说李氏、年氏等人,一个个的就算乐于见着武秀宁吃亏,也得防着自己被牵连。
可是乌拉那拉氏却不这么想,太多的失败换来现在的胜利,不说她完全被蒙蔽双眼,却也深受影响,不然她也不会在短短十来天屡次出手对付武家和耿家。
自然武家若是一直没有动静那才有问题,就好似被打懵的人反应过来会反击一样,武家出手反击的力度可比乌拉那拉氏大多了,毕竟在此之前,武家可是一直都在针对乌拉那拉一族,之前若只是重点打击生意的话,那么现在官场上相见,有实权和没有实权的人谁吃亏,一眼明了。
乌拉那拉一族的人损失更为惨重,更为无辜,事情是乌拉那拉氏做的,他们又没掺和,可武家不会听他们诉苦,没办法,为了不平白背这个锅,族里直接就找上了乌拉那拉氏的两个兄长,让他们去解决这件事,态度之强硬,纵使乌拉那拉氏的两个兄长有心为乌拉那拉氏辩解,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他们的损失也不小。
“主子,大夫人和二夫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