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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页(第1页)

姚兴心领神会‐‐他父亲姚苌在燕军中埋进了高盖这枚钉子,可那毕竟还不是全听命于他姚兴的,他自然也要埋伏进自己的亲信。于是展信一看,先是一愣,随即又笑,后来又恨,牙齿咬地格格直响。这信尹纬先前还不曾拆阅,此时见姚兴反应如此之怪,便奇道:&ldo;可是燕军围城有了什么新变故??&rdo;姚兴一摆手:&ldo;说的是姚嵩被逐一事的经过。&rdo;说罢将信递给尹纬,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哼地一声笑道:&ldo;慕容冲本就是苻坚床榻之上起家的么,小公子被他勾上手也不出奇。&rdo;姚兴却似还未从那股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无法相信他那个狡猾阴毒的弟弟,会如那线人所说为一个人费心筹谋言听计从‐‐难道还真爱上那个小白脸了?!可打从姚嵩被慕容冲赶出阿房之后,的确成日里失魂落魄,哪还有往日的机灵劲儿!他想到此处,有些嫌恶地深吸了口气,可又隐隐在心底觉得有些莫名的发痒‐‐两个男人也好颠凤倒凰的?!慕容冲那厮当年被苻坚纳入后宫宠冠一时的事情他尚在长安,自然有所耳闻,尤记那时众人拿此时取乐之时面上那暧昧含混而又鄙夷的笑。当时还是前秦将军的姚苌甚至笑着说:&ldo;幸亏我等羌人皮糙肉厚,不似鲜卑慕容家的生的那般水灵,否则做出这等丑事来,还闹地天下皆知,真是死也无颜了。&rdo;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十年之后,当年区区一个沦为娈童的亡国皇子会聚集万军,兵临城下,迫得天王苻坚坐困孤城,无计可施。尹纬见信上没有旁的要事,便三两下揉了丢弃,与姚兴附耳道:&ldo;殿下,小公子此人颇有机心,留不得,趁早除了好。&rdo;当初勾结窦冲伏杀慕容永之时,他二人便已商定好了此事,但此时姚兴沉默了一会儿,却道:&ldo;姚嵩那小子如今还翻的起什么浪?且再看看。&rdo;尹纬愣了下,觉得简直匪夷所思‐‐姚兴视这弟弟一直如眼中钉肉中刺,怎么忽然对这个一贯藏奸的竞争对手生起了怜惜之情?过得数日,姚苌升帐议事,军中诸将尽皆来齐,连麾下大将吴忠亦从前线赶回了新平。姚苌虽然起兵叛秦,自封大单于,为众羌之首,但立国之初,根基不稳,打江山靠的是人马,因而他手下各有兵权的骁将们身份自然不同,如带兵多年的大将吴忠与世子姚兴,二人兵力相合几与姚苌相等,不仅姚苌也要重他们三分,更有议事决策之权。姚苌待诸人落座,咳了数声,将案前卷轴滚开:&ldo;窦冲的秘信,期我们出兵,绕袭燕军后方,他们便从长安城中杀出,前后夹击,燕军必溃。&rdo;吴忠年约四十,高壮彪悍,他的血统同脸上的刀痕疮疤一样纷乱,正是个不辨面目的杂种。姚苌话音刚落便大声道:&ldo;如此甚好!那慕容冲黄口小儿,知道什么行军兵法?不过是占着兵多罢了,骑兵冲击几下,不乱也难!&rdo;当下便另有一将出言道:&ldo;可我们叛秦自立,与苻天王已是决裂了,如何又去援他?&rdo;坐在吴忠右手边的偏将便扬声道:&ldo;慕容冲因为尚书令慕容永之死,已经与我们断交,下定战书,待夺了长安便要兵临新平,与羌军决战‐‐此时不助窦冲,难道等慕容冲得手了,挟胜围攻新平了,才要全军死战吗?!&rdo;&ldo;可不是!不识字难道也不知何谓唇亡齿寒么!?&rdo;尹纬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依旧一副文人隐士的做派,闲闲地听毕,又轻轻地扫了居于首位的姚兴一眼。姚兴知意,此刻便一挥手,场内方静了几分,他很看不上吴忠那副老兵油子莽夫样,因而无论何时,说话总是刻意斯文地不似武将:&ldo;何必费劲去援窦冲?慕容冲与苻坚争长安,乐得他们鹬蚌相争,我们自可作壁上观,渔翁得利。&rdo;转向姚苌之时,他谦逊地又一低头行礼道:&ldo;若是慕容冲真地胜了,也已元气大伤,就算来攻新平,也不过是强弩之末,怕他做甚?届时儿臣愿为父王领兵,擒杀慕容冲!&rdo;吴忠冷冷地开口道:&ldo;世子月前刚与窦冲联手阴了慕容永,怎地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任他去死了?&rdo;姚兴头也不回:&ldo;那又如何,窦冲又算的了什么?就是苻坚亲自来求,我亦只为父王设想‐‐两国之间,本就没有永恒不破的联盟。倒是吴将军昔日与窦冲同殿为臣之时,感情就不错,如今想来确是念旧的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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