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憬听了,嗓音越发沉了下来:“二皇子的侧妃,已定了枢密院那位萧同知的嫡女,还有一位,虽未听到确切风声,也定然是位阶不低的官宦女子。”
他眉目悒郁,语气寥落:“唉,也怪我这个舅父无用,位卑职低,无法给月姐儿何等助力。”
钟氏放下帨巾,转而去帮丈夫摁头穴:“夫君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要我来说,不入那二皇子后院,对月姐儿才是好的。”
她正经分析,摆起道理来:“那二皇子妃,还有萧府那位嫡女,一个出了名的嚣张跋扈、一个众所周知的心高气傲,更别提皇后娘娘是明摆着,对月姐儿极为不喜,月姐儿那样软和的性子,就算是得机会入了二皇子后院,那可真是羊入虎口,岂能在她们手里得了好?”
岳憬反手抚了抚钟氏,眼神清然沉静:“夫人说得,虽不无道理,但为夫亦知,夫人何尝不是在宽慰为夫…”
他沉思了下,还是低声说了几句话,惹得钟氏惊呼一声:“当真?”
见妻子反应这样大,岳憬不禁莞尔,徐徐笑道:“此事,乃是耿中令私下与我说的,应当八。九不离十了。”
钟氏喜不自胜,双颊都像姑娘家一样飞红,又听丈夫柔声道:“今后,给月姐儿和嘉嘉择婿时,便可多些选择了。”
即将有喜事临门,钟氏着实开怀,她趁机打趣道:“月姐儿先不说,眼下嘉嘉那儿,倒是有个好人选,只不知你意下如何?”
岳憬自然诧道:“好人选?何人?”
钟氏卖起关子来。
她收了手,瞧眼更漏,故意道:“时辰不早了,安置了罢,你明日还要上值。”
夫妻二人熄灯上了榻。
岳憬现下哪里睡得着,抓心挠肺地想知道妻子口中的好人选是谁。
他揽住钟氏,低声央道:“好夫人,莫要折磨为夫了,快与为夫说说,你方才讲的,到底是何人?”
钟氏噗哧笑出声来,伸出手来,用手指点了下隔壁的方向。
岳憬先时还没反应过来,等领悟后,心里好一通纠结。
忖度半晌,他才幽幽地开了口:“离得不远,这距离倒近,只是那小子是个武夫,也不晓得是不是个会疼人的。”
钟氏用手点了下丈夫的额头,提醒道:“怎么还叫起‘那小子’来了?昨日要不是垣哥儿及时出手相救,嘉嘉还不定如何。”
岳憬闷声闷气地回答:“不止你昨日备礼去隔壁府上致谢,今日早朝,我亦是再与骆将军当面道过谢了,救命之恩自是要铭记,可一码归一码,这儿女婚事不能草率,夫人认为呢?”
钟氏再度乐了:“你这可真真是岳丈看女婿,怎么看都不顺眼,倒比我这个做娘亲的还要挑剔。照这样说来,夫君倒是提一提,你想选个什么样的女婿?”
被问了的岳憬一本正经地:“总之得是个周正之人,不能、不能…”
听他结舌,钟氏笑问:“不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