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心有余悸的捡起地上的布偶,紧紧的捏在手里,递给青枫的时候手还是抖的。青枫细看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布偶,红衣锦袍,长发如云,头上扎了四根银针,前胸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咒,符咒上写着&ldo;卯时三刻&rdo;四个字。一根又粗又长的银针从布偶心口的位置穿胸而过,看着就很瘆人。这是什么意思?黑衣人冒这么大的险,放个人偶到她房里想干什么?没有生辰八字没有名讳,这是要诅咒谁?又是谁指使黑衣人这么作的?青枫握着布偶凝眉思索,茯苓蓦的想到了什么,一把抢过青枫手里的人偶,一边拆掉布偶上的银针,揭下符咒,一边急道:&ldo;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轻则打入冷宫,重则死罪!&rdo;这布偶要是被人发现,不管主子怎么解释,都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闹不好是要掉脑袋的。茯苓手忙脚乱的拆着布偶,青枫渐渐冷静了下来,低声呢喃道:&ldo;后宫戒备森严,宫外的人要想进宫都不容易,更别说不惊动御林军的情况下摸进清风殿。此人一定是宫里的人,还必定非常熟悉后宫的地形,知道御林军夜巡的时间和路线,他甚至对清风殿也不陌生,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他要作的事情。&rdo;他进入她的房间这样轻而易举,想一刀结果了她也不是什么难事,为何要放一个布偶在她房间?脑子越来越清晰,腹部却猛然抽痛起来,青枫低哼了一声,茯苓抬起头来,这时才发现青枫的脸色白得透明,额头满是细汗,一开始她以为青枫是受了惊吓,现在看来远不止这样。&ldo;主子,你怎么了?&rdo;&ldo;我…肚子有点疼。&rdo;捂着腹部,青枫声音微颤,茯苓赶紧轻握着她的手腕,给她把脉。这脉象…茯苓惊讶的抬头,盯着青枫的眼神有些迟疑又隐含欣喜,青枫被她看得莫名,问道:&ldo;怎么了?&rdo;茯苓久久不答,又仔细号了很久的脉,才轻声回道:&ldo;主子您这好像是…喜脉。&rdo;喜脉?!&ldo;不可能!&rdo;青枫低呵,怎么可能呢?她第一次与燕弘添同房之后,就喝了敬事房准备的秘药,不可能受孕,第二次侍寝到现在才不过一个多月,后来的日子燕弘添虽然常来清风殿,但是很多时候,他都是累极了抱着她就睡过去了。她怎么可能这样就…有孕了?&ldo;奴婢也不敢肯定,要不请御医来看看吧。&rdo;茯苓也慌了手脚,身怀龙种是何等大事!而且主子的脉象不稳,还是应该尽快请御医过来诊治才是。&ldo;等等。&rdo;青枫叫住准备出去叫人的茯苓,低声说道:&ldo;让我…想想。&rdo;她肚子里竟然怀了燕弘添的孩子。一个孩子…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腹部的疼痛似乎不再单纯的只是疼而已,一条生命正在她肚子里孕育?燕弘添那双永远幽深的黑眸瞬间在她的脑子里闪过,青枫捂着腹部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青枫脸色苍白如纸,唇色也渐渐泛青,茯苓急道:&ldo;主子,您的身子不能拖,不然孩子可能就…&rdo;孩子可能会没了!眼光扫过圆桌上已经被茯苓拆得七零八落的布偶,青枫猛然想到,孩子不能掉,她不知道卯时三刻会发生什么,但是不管发生什么,这个孩子就是她的保命符!青枫一边抓起已经被拆碎的布偶,扔进装茶具的紫砂茶盘中,一边说道:&ldo;烛火。&rdo;茯苓了然的拿来蜡烛,点燃了茶盘里的布碎,只一会功夫,火苗缓缓熄灭,上好的丝绢已被烧成一小捧黑灰。青枫扫视了一圈,目光停在窗台的海棠上,说道:&ldo;把灰烬埋进花盆里。&rdo;茯苓手脚麻利的将布灰埋入土里,还不忘把紫砂茶盘上烧过的痕迹处理好。&ldo;你。去请黄矫,必须请到他,快点…&rdo;好痛!她快撑不住了,但是其他人她信不过。&ldo;是。&rdo;茯苓不敢再耽搁,拉开门跑了出去。&ldo;茯苓姐姐…&rdo;小楚子为值夜睡觉的事情懊恼不已,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茯苓从娘娘的房里跑了出来,打开院门冲了出去,喊她她也不理。&ldo;来人啊‐‐岚儿!夏吟!&rdo;小楚子这边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就听到青枫大喊声。夜深人静之时,青枫忽然喊叫,不仅吓了小楚子一跳,清风殿内的奴才们都惊醒了,下人房里一阵骚动。岚儿和夏吟都是娘娘的近身宫女,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小楚子反应过来后立刻跑去敲她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