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翕微的灯火下,莫问细细擦拭着惊鸿,手指轻轻抚过,剑身上的龙纹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波动。
“老朋友,再等等,用不了多久世人会再记起你的。。。”
剑身轻颤,似听懂莫问之言,消停下去。
三年前,莫问意外得到一块天外玄铁,亲自前往大明找着名铸剑大师欧冶子铸成这一柄惊鸿,吹毛断,滴血不沾。往后时日惊鸿陪莫问一次次舍身历险,不知砍下了多少头颅,名气不断攀升的同时江湖上也流传起惊鸿现,生机绝的传言,令闻者皆谈虎色变。
常年并肩作战,惊鸿竟凝聚出一丝灵气,可号令万剑,引得不少名剑都俯称臣,在大宋十大名剑榜上稳坐第一的宝座。这些年不是没有不自量力的宵小觊觎,可最终都倒在惊鸿的剑锋之下,便没人再敢有将其据为己有的想法。
莫问本不懂剑术,御剑术也并不是注重杀伤的剑法。在一次次刀光剑影血海刀山中,莫问将用剑心得和蜀山剑术融会贯通,形成自己独创的剑道术法。相比于江湖游侠们推崇的花里胡哨的剑舞,此剑法讲究返璞归真,没有多余拖泥带水的招式,致力于一击致命,乃真正的杀人技。
不出则已,既出见血方回。
“还不睡?”
床上的玉人探出头来,柔声问道。
莫问轻笑收回惊鸿,起身吹熄灯盏,宽衣上榻。搂着散着清香的佳人,心中野兽蠢蠢欲动,怀中人似感觉到了什么,嗔道:“不正经。。。”
随后床幔摇动,随波飘摇。
翌日,风雪停息。
徐凤年一大早跑来拉着莫问便往清凉山上跑,说王府来了贵客。
到了山顶亭榭,徐骁正与一青衫男子席坐对弈,局势焦灼。莫问与徐凤年静立一旁,默默观望。莫问不懂围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徐凤年看了一会儿后嘴角手动,凑到前者耳边轻声道:“两个臭棋篓子。”
虽不懂围棋,莫问好歹知道悔棋是万不能的,青衫男子却脸色平静悔了七步以上,急得徐骁抓耳挠腮。
一盏茶功夫,青衫男子落下最后一子,满意笑着抱拳道:“承让承让,小胜两子。”
徐骁将手中棋子丢回棋玻内,面色不变,笑道:“先生棋艺不减当年呐,老夫甘拜下风。”
对弈完的二人这才注意到一旁立着的二人,徐骁笑着点头同莫问无声打了个招呼,而青衫男子则一脸惊讶站起身来,“这位便是莫问公子吧?久仰久仰。”
说着便主动上前握住莫问双手,笑容满面。
莫问看着男子疑惑道:“阁下认得在下?你我二人好似并无交集。”
边说边不着痕迹将手抽回。
青衫男子哈哈一笑,眼神颇有趣味,开口道:“虽未碰面,我可没少听渭熊那丫头提起莫公子啊。自从上次回学宫,便总是一人自言自语,对着一方白绢失神,我也是询问多次才试探出来。能让渭熊这丫头魂不守舍的人以前可从未有过,即使那赵楷对她用情至深,也没见有什么好脸色。”
莫问神色古怪,不知该回答什么,只得敷衍赔笑。又夸夸其谈了好一会,这位上阴学宫的先生方志得意满告辞下山。遥望着其背影,莫问暗地里寻思,这上阴学宫主要传授圣人之道,与大秦擅长奇淫巧技的稷下学宫相似,不知二者孰强孰弱。
徐骁看莫问沉思的模样,轻笑道:“这老王是整个上阴学宫唯一一位还看得上眼的人。早些年马踏西蜀可让我在学宫的风评降到了极点,几乎人人把我与焚书坑儒的大秦皇帝相提并论,说我就是个好杀的武夫,登不了大台面,唯有老王说了几句公道话,让其在学宫之中也受到不少牵连。
莫问回过神冷哼一声,“一群满口忠义仁信的腐儒罢了。””
“这话我爱听,什么狗屁大道理,远不如手上的刀来得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