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今日一来,也是有心。”
皇后缓步走上前,转身站在林元瑾身前,脸上略显疑惑,“只是本宫心中尚有一惑。”
“母后请讲。”
二皇子躬身。
“院正大人德高望重,弟子成数,为国效力数年,无不对他信赖有佳,如今已至乞骸骨之时。”
皇后慢悠悠地说,转而看向静静站在二皇子身后的刘大夫,“本宫孤陋寡闻,虽未曾听说过刘大夫,但也敬之如宾。”
皇后声音顿了顿,似无声的压迫弥漫在旁人肩头。
“本宫儿媳乃陛下钦点,如今不慎风寒,孱弱体虚,本宫也甚是担心,怕出错漏。”
皇后望向安坐在软榻上的林元瑾,“若是刘大夫稍有疏漏,诊得有误,当是如何?”
“诊病之事若有不一,孰是孰非,就只能交予公正之人加以裁决了。”
二皇子干脆地回道,意有所指地看向刘大夫,“皇嫂千金之躯,如今身在宫中,未免让小人钻了空子,更容不得半点差池。”
她们越是反复推拒,二皇子越觉得她们隐瞒了些什么。
母妃让他前来探望,却也不说具体是何事,只模糊地说宴席推迟,太子妃这突发的病情可能有鬼,让他多注意注意太子。
二皇子通射艺又不通药理,他哪里看得出来太子有什么毛病,所以才从裴家带了个大夫过来,帮他看。
刘大夫看了看林元瑾,又看了看崔夷玉,最后对上二皇子的视线,眉头紧皱,微微摇头。
“皇弟冒然前来探访,但也是一腔赤诚好心,皇兄便却之不恭了。”
崔夷玉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官司,隐约揣测到他们似乎并不是冲着林元瑾而来,笑道,“只是太子妃内敛怕生,因怕连累了孤,难免郁结于心,如今紧张,望刘大夫莫要吓到她。”
他话说得周全,嗓音优雅又轻缓,转眼便缓和了方才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压抑感。
但这也只是对有些人。
刘大夫方一对上眼前这位少年太子不达眼底的笑意,只觉背后冷汗涔涔,不由得为自己站在风口浪尖的小命捏了一把汗,拱手低下头:“太子妃金尊玉贵,老身怎敢慢怠。”
他之前身处裴氏,对太子只是道听途说,如今一见,却觉远不如人言中那般,只感到了股被凶物盯上的寒凉的打量感,让人头皮颤栗。
“太子妃,请。”
刘大夫走到桌边,看着林元瑾抬起手,小心地将薄布覆在她手腕上,手指隔着开始诊脉。
房内鸦雀无声,众人都凝神注视着两人。
刘大夫半晌睁开眼,惊愕地看向林元瑾,“您可是近日遭过劫?躯体有损,寒气入体,夜里难寐……”
他方才还纠结,如果自己诊出的结
果和皇后口中不一致要如何回话,如今一看,她们说的竟都是真的?!
“人生在世,难免出些意外,如今平安便好。”
林元瑾笑着说,似是不在意。
“皇嫂心思通透,必是有福之人。”
二皇子笑容满面地奉承道,眼神示意刘大夫退下,“眼下既无旁的忧虑,便祝愿皇嫂早日康复,莫要耽误了病体。”
“此番前来已是打扰,未免再影响皇嫂休息,臣弟便就此告辞了。”
见皇后颔首,二皇子笑了笑,领着刘大夫转身就走。
出了懿和宫殿,二皇子马上示意身后宫人将几个弟弟妹妹送回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