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看向窗外的桂花树,那树干一个人都抱不住。
身后传来淡淡的一声,“嗯。”
沈靖僵硬住,本以为她不会再和自己说话了。
“稍等。”
他快步走出去,手里拿了钥匙。
丁磊坐在走廊的休息座上,沈靖路过他的时候,他正打着盹。
沈靖回头瞧了病房几眼,他默了默。
怕黎欣跑掉。
沈靖拿脚踢了踢快睡着的丁磊,“去订粥,清淡的。”
将钥匙交给丁磊,沈靖走回病房。
她还乖乖坐在病床上。
歪着头望向那弯明月,身上散着哀伤。
沈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她悲伤极了。
孩子流掉…
黎欣她,会不会也有些不舍。
沈靖红了眼眶,走向她,倒了杯热水给她。
“先暖暖胃。”
粥还有一会才会买回来。
黎欣收回视线,盯着他的手,缓缓接过。
小口小口抿着。
像只猫。
沈靖只字不提白天她生的那些事,他全然当做什么都没生一般。
向往常一样和黎欣说着一些事。
“丁磊在他女儿的家长群里,回复老师好的,结果打成了妈的……”
“我上次去参加一个拍卖会,拍卖到一半的时候,主持人非要表演劈叉,然后裤子就开裆了……”
“你喜欢的那家包子店老板去南方玩了,我问了,要一个月后才回来……”
“明年春天你想去看桃花吗?到时候我叫丁磊准备一下,你叫些朋友,晚上又一起露营……”
“沈靖。”
她面无表情叫住了他。
沈靖嘴角止了笑,眼睛有些晶莹,他看着她冷漠的表情,心中了然。
“别说。”
他打断她。
“别说话,黎欣。”
她将出口的那些话,沈靖能猜到。
沈靖站着觉得腿软,他无力极了。
撑着墙壁走到不远处的沙上坐下,眼尾猩红。
黎欣冷眼瞧着她的动作。
她皱眉,刚做完手术,下面还有些疼痛。
她忍住不适。
缓缓开口,“沈靖,你看到了,我在你身边会想死。”
他僵在沙上,无措捏着自己的衣角。
黎欣视线在他身上,极为平静。
她割腕很深,失血过多,在加上在冷水里泡了太久的时候,导致孩子没了。
黎欣在被子里的手悄悄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我是个很残忍的人,我能杀掉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