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早就懂事了,那时候我的父皇已经重病,而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厌弃我,几次派人想直接杀了我,我为了活着,所以才会选择去边疆。”
“到今天,你这个问题我还是没有答案。”
“要说活着是为了复仇,那倒也是未必。现在那位太后时常生病,虽然权柄滔天,但身体被病痛纠缠,活着比死掉还难受,我似乎用不着再去报复她。”
“后来,我在南郡待了几年,于是就想着,我活着或许就是为了守护一方百姓,让他们尽可能过上好的生活。”
“可是我好不容易回到魏国的时候,迎接我的不是欢声笑语,而是刀枪利刃。”
皇帝叹息道“许多人,都已经沦为盗贼了。”
“我当初竭心尽力的治军治政,甚至拿出自己王府的大部分财产花在军队和百姓身上,教百姓农桑、交易,可我才走了不到半年,他们就从良民,变为刀口舔血的盗贼。”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过错,但是我只知道,如果真的能到魏京中当一个皇帝,我大概也再不会有当初善待百姓的那种心理了。”
“总而言之,我忙活了这么些年,可是你看,我也不知道自己干成过什么事情。”
两人沉默着,皇帝又拿起书慢慢看起来,可这次,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再翻动一页。
车外,传来魏人士卒们行军的吵闹声,以及他们校官时不时的喝骂。
陈谓然带领的军队足足有一万人。
但全部都是一个多月前招募的魏人。
虽然在这点时间里,他们中有许多人已经被训练过,懂得基本的阵列和配合,身上也尽可能套着盔甲,手上的武器,也是从各个城池中搜集征调出来质量还可的。
可这种士卒,用秦狩的话说,在楚军中只能担任辅兵的角色。
属于那种在战场上稍有挫败就极其容易溃散的军队。
陈谓然原本自知不懂这些,平时也会主动跟秦狩请教军队上的事情,到今天也算是有所长进。
但他心里知道,自己不需要那些所谓的精兵。
根据这个世界的情况来看,只需要给那些生活惶惶不知终日的流民百姓一个信号,他们就会接踵摩肩的站出来,去为一个虚假的口号冲锋陷阵。
所到之处,所见之人,皆可为他的军队。
他忽然晃了下脑袋。
在刚才,他好像又听到了什么。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等均之。。。。。。
起义。。。
“不过都是些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