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寒暄也是无益,她便进到里间,让一些宫娥伺候着更衣了。
祭祀用的衣裳和饰之类又和平时的郡主服制不同,显得更加累赘,好在夏季的服饰都尽量选的轻薄面料,否则她真担心一会儿行动起来会相当不便。
繁琐的过程中,简臻出神地在脑海中排演着即将要上演的戏码。
在傅霭的这一出戏当中,她将旁生出一根枝节,反过来勒住他的脖子,将死活的境况逆转过来。
而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
穿好祭祀服制后,宫娥们便悄然退场,为后面的人腾出位置来。
一件,两件……头上,脸上,耳垂上,锁骨上,手上,背上……
零碎的东西被一一安置在她的身上,以彰显她的尊贵。
最后一个上前的是钟起秀。
他将托盘放在旁边,取出一串用红绳串起来的象征着丹桑的手串来,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接着是一枚玉佩。
“郡主,抬一下手臂,我给你理理裙裳。”
配合着他的动作,简臻抬起了手臂,玉佩被系在了她的腰带上。
接着钟起秀又细致地轻抬起她的手腕,替她整理好刚才弄乱的衣袖。
就在简臻出神的时候,一片凉的东西从袖口下贴着她的手指伸入,落在了她的手心里。
轻轻一握,有柄有刃,是支匕。
她不动声色看了钟起秀一眼,他仍是低着头,开始整理另一只袖子。
做完这一切,所有人低头欠身,准备退下了,这时,钟起秀才悄悄抬头看了她一眼。
自始至终,没有多解释一句。
暗自将匕藏进束腕中后,简臻的情绪仿佛被一股烈焰点燃,将其中多余的担忧烧成了灰烬。
踏出殿门,一队队宫人贴着墙根穿梭着,间或能见着几个眼熟的贵人。
看来是要准备出了。
跟着指引的信徒一路走到大殿外的广场上,这里已经聚集了好些人。
按照祭祀时的顺序,简臻被引到了靠前的位置,而傅霭就在她前面几步远处。
回头一瞧,正是众位丹桑使者,但他们并不与她对视,这让她有些看不出简鸣的位置。
正当她回过头去细想时,傅霭相当随性地走了过来。
“很少看到郡主穿得这样隆重啊。”
“还不是托您的福?”
被呛声后他也不生气,反倒像是听了个玩笑似的笑了。
“郡主不会是紧张了吧?”
好不容易撑到这一天,简臻实在是憋了一肚子气,干脆不理他,回过头去看礼官和侍卫们排布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