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元现没有等到他的恋人,立森一身休闲装出现时,现哥宛如当头喝棒。他以为立家要给立正川转学。
“我来帮他收拾点书本卷子,高三学习任务重,总不能让他闲着。”
立森提着书包,把季元现叫到走廊上。他上下打量这少年,确实有男女通吃的资本。
“昨晚我打了他,没法儿出来见人。所以你们这几天不能见面,但可以发消息。年轻人嘛,别人越反对,感情越忠贞,以为自己个个都是王宝钏。”
立森冷笑两声,他好心建议季元现:“我劝他分手,同样也劝你分手。季家这几年怎么过的,上面政策怎么一刀切的,各大平台在封杀什么,我想你也清楚。都半大不小的人了,懂事点,啊。”
“以后仕途需要帮忙的地方,哥帮你。不是看在你薛哥的面上,看在你的面子上。”
“放正川一马,也放自己一条生路。”
季元现怔在原地,他口中苦涩,心想果然姜都是老的辣。立森不轻不重几句话,刀刀直击要害。政客的丑闻无外乎那么几样,他可以搞地下情,可以瞒着,那立正川愿意吗。
那个清高傲慢的少年,那个始终不愿合污的少年。
但时代不允许他们如此做人,人生于世,背负不一样的职责重任。难怪立正川不回消息,估计他看到那些“曲线救国”
的大道理,怕是要气成失心疯了。
分开第四天,秋意浓稠得不行。凉风刺骨,再来几场秋雨,估摸就该立冬了。
天儿亮地愈来愈晚,七点整时,还不见旭日跃出地平线。
苍穹呈铅色,压抑且沉重。
季元现缩在教室后面,趴于课桌上背历史。后门“哐当”
几响,季元现顺势看去,然后视网膜一痛,是立正川。
川哥穿着校服,嘴角伤口结成褐色的疤。他满面寒气逼人,也不管别人眼色如何,直直走向季元现。
那气势宛如来挑架,凶狠得不得了。
未等来者找上门,季元现主动迎上去。他们擦肩而过,现哥低声快速道:“有话出来说,不要在教室。”
气势汹汹地立正川蓦然住脚,若说方才他怒火中烧,此刻便是悲从中来。心口兀地被人剐去一层,连皮带肉,鲜血横飞。
他想,我就那么让你难堪,那么让你见不得光。
立正川咬牙,转身跟出去。两人选了个离教室远一点的位置,站在走廊围栏边。
季元现柔了眼神,思念泛滥成灾。他伸手欲抚摸立正川脸颊,又在半途缩回来。这是在学校,季元现想,如今不比以前,或许还是低调点好。
“你哥给我说,他打你了。你就不懂还手吗。”
季元现问,“我给你发消息,为什么不回。”
立正川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怎么回?答应你去留学,还是按你说的暂时分开?”
“不可能,季元现,我不答应!”
“你能不能小声点!”
季元现压着嗓子吼回去,他匆匆瞥一眼窗口,发觉好几人盯着他俩。
“立正川,我们好生说,行不行。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说的不是分手,是暂时分开。”
“我们还能继续联系,也能继续……继续喜欢彼此。川哥,做人不能太固执。至少为了家人,我们暂时退一步,好不好。”
“不好。”
立正川居高临下,冷冷睨着季元现。
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委曲求全,没有识时务,没有退一步。分开就是分手,要他留学就是推他离开。
立正川想不明白,季元现是真的要和他缓一缓,还是以此为借口,最终摆脱他。这些不安定的因素,在立正川心中盘旋爆炸,几乎叫他无法冷静。
季元现也冷下脸,“那你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吗,你能叫父母答应吗。”
“立正川,我们都没独立。一切束缚,只能怪自己不够强大。忍几年怎么了,你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