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匆匆聚起的鸿门宴,在丁巧自揭伤疤的举动中,尴尬又荒唐地散场。
唐沅和丁巧是最先离场的,在那些人缓过来之前,她们就先抽身离开。
河边的风带着些微凉意。
唐沅和丁巧靠着桥壁,彼此都没说话。
江盈已经先回去,她本来不放心,得知江现会来接唐沅后,这才拖着缓慢的步子走了。
握在手中的手机不时亮起,唐沅瞥了眼,并没打开。
今夜,各个同学群里,大概都要为这桩陈年旧事骚动。也好多人给她消息,她把声音关了,迎着河风长长地抒气。
“这好像我跳河时的那条河。”
丁巧忽地出声。
略带玩笑的话,唐沅勾唇,却不知该笑不该笑。轻轻敛眸,她看着河面,过后沉沉道“你今天干嘛要来这一趟”
这样的聚会,其实可以不来的。
唐沅是知道她要来所以来,而她
丁巧笑了下“我还觉得我来的太迟了。”
高三那一年,托唐沅的福去了分校,她躲避外界的一切,什么都不闻不管,毕业后匆匆逃离那个家,这些年远远地将浒城丢在身后。
如果不是这些人找到她,她还不知道。
因为她那时的怯懦不敢让人知道,唐沅背下了“霸凌”
的罪名,真的没有解释过一句。
后来的这些年,为了她的名声,也始终守口如瓶。
她没有做错什么,却一直被错的一切包围着。
“对不起。”
丁巧歉意真挚,“是我自私,连累了你。”
只顾着自己躲,自己逃,却忘了替她背了黑锅的唐沅会是什么处境。
后来的这些年里也一直在做缩头乌龟。
“她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就想着,是该见见你。”
她有点哽咽“真的很对不起,也很谢谢你。”
唐沅眉眼淡淡,轻声道“都过去了。”
不想气氛这么低沉,她转移话题“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丁巧说挺好“我妈在我大学的时候去世了,我和那个家早就断了联系。我去了很远的地方读了很好的大学,读书的时候还去了山区支教,教了很多小朋友。闲下来的时候出去看风景,我打工做家教,自己攒了蛮多钱,现在年薪也很高,去了很多地方。”
唐沅真心地笑了笑“不错。”
漆黑的河面粼粼泛着暗光,像要破开那沉色。
她们第一次真正接触是在河边,多年后这一次还是。
两个人吹着夜风,有一句没一句地聊。
其实她们并不是很熟,但因有过一段特别的回忆,言谈间像是熟识的老友。
聊了好久,时间差不多,唐沅看看天色,站直“我该走了。”
今天来这个聚会,原本就是想和丁巧见一面,事情到此已经结束。她问“你住哪”
丁巧说“我订了酒店房间,开车过来的。你呢”
唐沅朝马路对面指了指“我男朋友在等我。”
她们出来没多久,就收到江现的消息,他的车就停在对面等她。
丁巧也放心下来,两人说着最后的闲话,一起提步。
她的车在路边,就此道别分开。
拉开车门,她忽地出声“唐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