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羽一路飞奔到后山,果然,远远便瞧见他的仙子正端坐与桌前,一板一眼地跟着齐思静学着插花。
他试图平复心情再过去问好,可尝试了几次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也罢。
不藏了。
于是乱羽风风火火到了两人近前,喜上眉梢整个人都要飞起来。
“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洛笙抬眼便瞧见他突然出现,眼睛一眨愣在原地。
一旁齐思静起身移步,欠了欠身没失该有的礼数:“哥哥还不知晓吧——今早江前辈见姑娘练剑,说了句怎么‘半点没有姑娘家的样子’,这便将姑娘打来同我学习插花。”
乱羽了然,低头去看成果:“想不到姑娘握剑一绝,这花也置得漂亮——不愧是我瞧上的佳人!”
洛笙听他夸一句也没脸红,面不改色白他一眼道:“出门一趟沾了什么风?回来就这样胡言乱语?”
“我能沾上什么风?”
乱羽反驳一句,也没告诉她方才江迟所言,只问,“不是姑娘灵鸽传书邀我来赏花的?”
齐思静见他二人相处与旁人都要不同,不由得嘴角一扬,知趣地默默退开不多打扰。
洛笙余光不见她踪影,瞪乱羽一眼:“你把我的小老师给赶跑了。”
“好说。”
乱羽笑嘻嘻道,“待我回了家,请齐大侠拟一封聘书,八抬大轿将姑娘迎回去,届时姑娘要学可不是天天都有小老师教?”
洛笙把脸一扬:“你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可每次也不问我的意思——若是我不愿嫁呢?”
“也好说。”
乱羽眉眼之间还是带着笑意,“若是姑娘不愿嫁,我便做姑娘的侍卫,明也好,暗也好,此生我都跟定姑娘了。”
洛笙意料之外,眨眨眼低了头,这下耳尖又开始泛起微微的红。
乱羽又道:“总归想要这名分的是我。有了名分,姑娘便是想把我丢开也丢不开。可若是没有这名分,其实也是一样的,只要姑娘一日没有厌弃我,我便一日欢欢喜喜跟着姑娘。”
洛笙这下抬眼看他:“只跟着我?你便是这样想好了飞蛾扑火,不计较能从我这里得什么好处?”
乱羽眸子一沉,眼里温润如水:“原就是我欠你的。”
原就是我欠你的。
我欠你一个完整幸福的童年。
我欠你一段相知相爱的过往。
我欠你一份迟来多年的情意。
洛笙将这轻声而又沉重的七字听进耳里,却觉得乱羽的话里带着些她探不明的情绪。
乱羽抬手扣住她脑后,将人拉近了些额头相抵。
他闭着眼,嘴角带着难掩的笑意,开口的话好像是被吹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