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不屈笑了:&1dquo;其实在欧美,药店有苏打水专柜是很常见的事,因为制作方法简单,而利润非常丰厚。这家药店背后是个大公司,早就开设了自己的汽水厂,生产历史也是足有六十多年了。”对了,在南方,汽水更容易被叫做苏打水。
奉九讶异地点点头,还可以这么做生意?她买了两瓶橘子味的汽水儿,把汽水瓶拿在手里细细看着——瓶盖是皇冠状的,不象北方的汽水瓶,底下是椭圆形的站不住,瓶塞还是软木塞绑着铁丝,这种式的瓶盖甚至拿根筷子就可以起开,不会象用软木塞那种汽水瓶,跟起香槟一样费劲不说,一开还得拿手捂着,要不喷得满哪儿都是。
包不屈请店员帮忙起开,店员拿出一把形状怪异中间带个圆洞的小工具,往瓶盖上一套一起,就开了。奉九喝了一口,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坏笑着看包不屈。
包不屈也笑了,问:&1dquo;是不是想知道如果没人帮忙,自己会怎么起?”
奉九打量了包不屈一眼:&1dquo;估计你能用牙。”
包不屈又是大笑,顺便露出一口雪白坚固尺寸也不算小的牙齿,&1dquo;知我者莫奉九也。”
接着又问:&1dquo;跟奉天的八王寺汽水比起来如何?”
奉九品了品,认真地说:&1dquo;各有特色,都好喝。”
包不屈也喝了几口,咂咂嘴儿,&1dquo;的确都不错。”
奉九坚持自己付帐,包不屈自然只能由着她,替她提已经塞了一大堆东西的布袋,后来想想,还是把东西放下,留了地址,让屈臣氏店员给送到包家去。
出来走了没多一会儿,他们就遇到了奉灵吴妈她们,正好大家该吃的也吃了,该逛的也逛了,就一起说说笑笑走回停汽车的地方,一路上奉九和奉灵她们交换着刚才吃的玩儿的都是什么,很是愉快。
从这以后,奉九没事儿就带着奉灵和吴妈她们,如果包不屈在家,就由他陪伴;如果他出门办事,则在包家两个保镖兼司机的陪同下,兴致勃勃悠然自得在广州城及附近的几个小县城转圈儿,随意地走到哪儿就停到哪儿,吃到哪儿,玩儿到哪儿,期间不可避免地进了几个寺庙,陪着虔诚的佛教徒吴妈拜了又拜,只是坚决拒绝了吴妈妄图许愿的做法,因为许的愿如果实现了,有规矩是将来必须回来还愿的,但谁知道吴妈有没有时间回到广州呢?
包家对她们的照料也是不遗余力,务必让尊贵的北方客人感到小巷包家的诚意。
另一遭儿,原本包家家主看到儿子带着生意伙伴适值妙龄的女儿回来,本来是觉得喜上加喜的,以为一向洒脱不羁的儿子终于动了心想成家安定下来了;奈何隐晦地一问,从来有啥说啥的儿子居然沉默了,只告诉父亲不要再过问此事,自己心里有数,不一语地就走了,包老先生不禁黯然,看来这唐家六小姐是许了人了,而且是位高权重之辈,要不然自己也是家大业大的儿子不会不想争取的。
奉九刚到了包家就接到了宁铮的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如常,平静从容,只是很高兴她已平安到达,又叮嘱她照顾好自己,还说如果有时间,他会来广州亲自接自己回去;末了郑重其事地要求奉九以每星期为单位,给自己写信。
奉九可不信他有这闲暇来接自己,毕竟父亲也通过电话告诉她,宁军现在正在整饬军队,很多事情压到了他这个军团长的身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哪里可没那么容易。
至于写信,本来奉九每星期都会在星期天给奉天的家人和同学们写信,所以到最后意思意思地给宁铮写上短短几行字,敷衍过去能有什么问题。
奉九自然想不到,她写的这些信在到达奉天后,都会先躺在宁军军部第三军团长的桌子上,等百忙之中也要抽空看信的宁铮审阅完不安分的小未婚妻写的所有信后,才会该去哪儿去哪儿。
宁铮皱着眉头一封封信看着——如何不着痕迹地把信封打开,这简直就是宁军做情报工作的特工的必备技能。
他很快就现,给媚兰的信是最有阅读价值的:在信里,她会详细地跟媚兰交代她又去了哪里,看到了哪些广东特有的风俗,吃了哪些好吃的,而他们这些北方人又惹了哪些笑话,自己的粤语又进步了,而&1dquo;包兄”这个称谓,则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几乎每一封信里,还要占上至少三分之一的幅度。
支长胜看到已经低气压了一个多月的军团长的手虽然依旧沉稳,但浑身越来越冰冷的气息还是让人不安,不过,军团长能克制着没把写了满纸糟心话的信给揉巴成一团,还能保持原样,也算不易。
宁铮的书桌上有个铁盒,放着一扎信,这次,宁铮照样看得很慢,看着信纸上那几行敷衍之词,与给乌媚兰的信比起来,简直是早产儿与足月胖小子的区别,除了干干巴巴的问候和例行公事的报备自己一切都好外,别无他事。
饶是如此,宁铮在每次读完两封反差极大的信后,还是会把给自己的信珍惜地放进铁盒里,时不时地看上几遍。
一天,宁铮处理完公事,又习惯性地打开铁盒取出寥寥五封信轮流看,支长胜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在他桌子上放了一个卷得紧紧的画轴似的东西,没说话转身就走。
宁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解开上面系着的牛皮纸绳,展开一看,他的眼睛忽然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