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岛垂下头,手指伸进头里。
他唇角弯起个好看的弧度,笑容淡淡的,情绪也淡淡的,即便想起那些往事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歇斯底里,怔愣个两三分钟就能从泥沼中抽身。
他本以为这是安定的作用,把他的情绪压成一片死湖。
现在才明白,不是安定,是霍深。
因为他一直在想着霍深。
每挖到一个盒子,他就会想到和这件礼物有关的往事,想起当时他和霍深那些幼稚的“勾心斗角”
,原来短短三年就可以积攒那么多开心的回忆。
这些开心的回忆就像一只无形的、润物细无声的手,轻柔地将他从噩梦中带出来。
就在他猜想最后一个盒子里装的会是个重头戏,并准备好为它落泪时,心脏却被高高托起又轻轻放下。
盒子打开,里面只有一块木头
你好好睡了一觉,这些是给你的奖励。至于我的奖励你如果没有准备的话,就拿这块木头随便给我雕个东西。
霍深给了他很多很多,却从没想在他这里得到什么,一块木头就满足了。
沈月岛从木屋里走出来,看到院子里霍深办公的背影,肩背宽阔而挺拔,似乎一整天都没有变过,不管自己跑了多远,离开多久,做了什么,他始终都在。
沈月岛鼻子酸得难受,整个上半身都是麻痹的,轻轻走过去拽把椅子坐在霍深身边,贴着他,手从他小腹伸过去揽住,脸颊就靠在他肩头,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又不用和他对视。
“怎么了?”
霍深没看他,依旧盯着电脑屏幕,但声音很柔很透。
沈月岛嘟嘟囔囔的,抓着他衣摆说:“累了,我充会儿电。”
霍深这才转过眼来看他,拍拍大腿:“坐我怀里来。”
沈月岛环着他的肩,脸埋他脖子里蹭了蹭,声音放得很小很小:“不坐,太腻歪了。”
其实是他眼睛已经红了,不想被霍深看见。
“你现在就够腻歪的,过来。”
沈月岛还是不动,但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急切,好像很想要自己过去似的,抬起头来看他:“怎么了?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就想贴着你不行吗。”
霍深说完又补充一句:“你在外面野半天了,也该留点时间给我了吧。”
他说这些话时嘴唇几乎贴着沈月岛的脸颊,那些温柔的、宠溺的心意,都随着吐息笼罩在人身上,沈月岛贴着他的半边身子都是麻的、痒的、熨帖到无所适从。
“就想贴着我啊?”
“你想要的好像总是这么少。”
他站起来跨到霍深腿上,面对面在他腿上坐下,双手环抱住他的肩,脸颊熟门熟路地埋在他肩头,天鹅交颈的姿势,每一寸皮肤都紧紧相贴。
霍深偏过头在他肩窝里吸了一口,没有说什么,继续忙手头的工作。
“我挡着你吗?”
沈月岛怕他看不到电脑。
“不会。”
霍深个子高,沈月岛坐他怀里也不会挡着他视线,他两只手放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声音清脆又助眠,听得人直打哈欠。
“饿了吗?”
霍深摸摸他肚子说,“一会儿去吃饭,早起还没吃呢。”
“回楼里吗?”